第(1/3)页 阿嫣猝不及防,脑袋差点撞上墙板。 好在有谢珽的手隔着,不至于将后脑勺撞疼,何况这会儿她也顾不上疼。 明明只是赖个床,拥被而坐罢了,此刻却像是被上了枷锁,手脚都被桎梏着,在这逼仄的方寸之间逃无可逃。她的眼睫颤了颤,看到谢珽闭了眼睛,将眸底的浓色尽数遮住,手却分外用力,似克制已久的贪念汹涌而出,难以自矜。 她下意识跟着闭眼,被迫微微后仰,整个人被困在他的怀里,脑海中杂念霎时消却,只剩他的气息萦绕。 胳膊有点酸,她试着挣脱。 谢珽却握得更紧,无师自通地撬开她唇齿。 他才喝了好几杯冰凉的茶,这会儿唇齿间凉意仍在,混着淡淡的茶香与甘甜。周遭无人搅扰,阿嫣又刚睡起来懒倦微懵,被困在逼仄角落里动弹不得,谢珽没了顾忌,为所欲为。 阿嫣闭眼承受,气息似乎也被他攫夺殆尽,脸上渐而涨红时,心跳亦愈来愈快。 两只可怜的小手被他禁锢,想揪他衣裳都做不到,她只能“呜呜”两声,示弱讨饶。 好在谢珽还有点良心。 知道她月事未尽,身子尚且虚弱,不至于大清早的玩火过头,将她唇齿恣意来回品尝了许久后,总算肯放开。 却是意犹未尽,气息愈重。 阿嫣脑袋里轻飘飘的,又有点懵,顾不上手腕被捏出的红痕,喘了口气,悄悄攥住锦被。 她觉得今晨的谢珽不太对劲。 他不是没亲过她。 在出征陇右的那个清晨,他曾立于马背,当着众多将士的面俯身亲在她唇上,堂而皇之。在征伐归来设宴庆功的那夜,他带着酒意逼问,微烫的呼吸喷在耳畔时,惩戒般咬在她耳尖。 但那时候他都是克制的。 如蜻蜓点水,如风过湖面,荡起层层涟漪,或轻或重。 而方才,却似平静的潭底忽然翻起激涌,竭力克制的东西破防而出。 半点都不像先前温柔。 阿嫣心口砰砰乱跳,被他劫掠过后,喉咙都有点干燥。 谢珽仍困着她,胸膛微微起伏时,眼底仍有浓云翻滚,轮廓冷硬的脸上不知何时笼了微红,连同眼底都泛起了攫取与克制激烈碰出的猩红。片刻安静,阿嫣不知所措的垂眸,鬓边的发丝滑落,柔软搭在肩头。 谢珽帮她捋在耳后。 “不许再乱画。”他竭尽全力,将脑海里叫嚣的念头压住,凭着残存的理智为方才的失控找了借口,将其归为惩戒。 阿嫣整个人又懵又飘,怕他再来,下意识点点头。 “知道了。” “岳父说该枕边教妻,往后不可这样胡作非为。” “嗯。”阿嫣差点就信了。 “那……起身吧。”谢珽瞧着她被捏红的可怜手腕,见她双颊羞红,红唇轻张,乖巧柔软得不像话,两鬓突突乱跳。强压的贪念如猛虎叫嚣,左突右闯的想破笼而出,他的心头如同鼓擂,若再待片刻,恐怕真得失控。 谢珽十指微收,竭力自持着往后退开些许,声音低哑:“我先去盥洗。” 阿嫣给他指了内室所在。 谢珽颔首,目光在她身上依依不舍,却还是迈出脚步,往内室而去。 少顷,里头响起了哗啦啦的水声。 大概又是拎着整桶水,照着脑袋浇了下去。 阿嫣咽了咽口水,隐约意识到他清晨发疯的缘由,忽然觉得他这是在狡辩掩饰。 枕边教妻好像不是这个意思吧? …… 无论枕边教妻究竟是何意,谢珽此人的脸皮却是极厚的。 两桶凉水浇灭躁动,姿态复归矜贵。 到了人前,则更端方威仪,当着楚元恭夫妇和长辈兄弟们的面,更是气度卓然,滴水不漏。那身墨色织金的衣裳衬着冷硬轮廓、英挺眉目,虽不露喜怒,却因素日的盛名与昨日的不豫,让人不敢再撄其锋芒。 唯有那只手始终牵着阿嫣,也不嫌天热汗腻,将她柔弱无骨的指头细细把玩。 旁人瞧在眼里,焉能不知其意? 便是新婚燕尔的夫妻,都不至于在人前如此缱绻难舍。这两人成婚经年,没准儿孩子都快有了,还要在人前这般牵手揽肩,着实少见。谢珽坐镇一方、手握重兵,胸怀志气和城府手腕皆不逊于翻云覆雨的朝中老臣,更不会至于沉溺儿女私情,成日醉眠温柔乡。 这般做派,自然特意做给人看的。 ——让人知道他疼爱阿嫣罢了。 楚元恭夫妇瞧着,暗叹英雄难过美人关,却也为女儿暗自欣慰。 老夫人既在谢珽手里栽了跟头,如今见风使舵,自然不至于为楚嫱累及阖府的颜面前程。睡了一夜后换上笑脸,将昨日的尴尬受挫抛在脑后,仍好言好语的招待孙女婿,连带着对阿嫣都格外和颜悦色,再不复从前的偏心姿态。 薛氏瞧在眼里,敢妒不敢言。 至于谢珽,他其实并未刻意如此。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