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就在他陷入沉思的时候,萧霖烨身边的侍卫送了一套干净的粗布衣裳过来,又给了他一袋铜板,面无表情地开口了。 “皇上说了,请你立刻离开幽州的地界,回你们北狄国去。放你安然无恙地离开有个前提,你不能再伤害梁国的任何一个人。 否则所有的人都不会轻易放过你,就算你死在幽州城里也是你活该,并不是皇上和皇后言而无信。” 慕容定没有丝毫犹豫地接过了那套衣服,离开了这座囚禁了他有很长一段时间的牢房,先是去找了一家客栈要了两桶热水,将身上的污垢洗得干干净净,头发洗干净擦干。 他也没有逗留,选择了一条比较偏僻幽静的小路离开了幽州城,朝着北狄的方向走去。 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以后,萧霖烨身边的探子悄无声息地回到他的身边,神秘兮兮地说道,“主子,慕容定已经离开了幽州,进入了北狄国的地界。” 萧霖烨狭长而深邃的眸子里有着凛冽的寒冰,夹杂着算计的光芒,“给大皇子和二皇子传消息,告诉他们慕容定回去的方向,要准确无误,别弄出偏差了。” 许沐晴也在旁边将所有的信息情报都听到了,她有些不确定地问道,“皇上,你觉得事情会按照我们预想的方向发展吗?那些北狄皇族和贵族会不会有人继续拥护着慕容定?” 她的夫君计划得的确很好,对于慕容定这样野心勃勃的男人,直接杀了他简直是太便宜他了,最好是让别人当着他的面抢走他最在意的一切,毁掉他所有的宏雄心壮志,让他就像是一条狗一样被打趴掉。 萧霖烨镇定从容,自信满满,“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慕容定为了活命出卖了重要的情报,这总是事实吧?要不是慕容定的情报,这群北狄贵族和皇室至少还能歌舞升平地再过一段时间。 沐晴,如果你是北狄贵族或者是皇族,对于慕容定这种卖国求荣的男人,毁掉了你原本精致奢侈的生活,你会是怎样的心情?” 许沐晴斩钉截铁地说道,“那还用说,要是慕容定落到了我的手里,我就直接将他给千刀万剐,凌迟处死了。谁不让我好过,我也绝对不会让他好过。” 话音落下,她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好吧,现在北狄贵族和皇族的怒火,恐怕都能将慕容定给湮没,放他回北狄国不是给他自由,而是让他有着生不如死的下场。” 萧霖烨宠溺地摸了摸她乌黑如墨的长发,温柔又耐心地对她说道,“你别总是忧心慕容定的事情了,他以后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的。现在你应该想的是收拾东西了,我们来幽州的时间已经很久了,也是时候回家了。” 许沐晴听着这温柔缱绻的家字,心里也升起了强烈的想念来,“是啊,我们也应该回家了,孩子们都还在家里等着我们呢。” 她让侍女们开始去收拾东西,除了需要带着的衣物,还有在路上吃的食物,她还要给两个孩子和太后,她的娘亲和哥哥妹妹带回去一些幽州的特产,这下她变得更加忙碌了起来,没有丝毫的放松。 北狄国境内,大皇子慕容直和二皇子慕容和,连带着其他的好几位成年的皇子都收到了梁国人的消息,说慕容定已经从幽州的地牢里出来了,现在正在往北狄的方向赶去呢。 几乎所有皇族和贵族的成员都恨透了慕容定,在得到他切确的消息的时候,带着蚀骨的恨意和滔天的怒火,准备开始收拾他。 对此慕容定一无所知,他心里还在做着回到北狄国,想办法收买那些有权有势的贵族,成为新皇的美梦呢。 他一脸走了好几天的时间,距离北狄的皇城已经很近了,然而预想之中的城池哪怕经历过战火的摧残,顶多是会受损会残败,他却在越往皇城的方向走去的时候,心越是凄凉。 当看到夷为平地的皇宫和原本贵族聚居的房屋早已经面目全非,以前繁华的都城现在荒无人烟,除了战乱时候留下的兵器残留和满地的尸体没有清理,散发着恶臭味,他顿时崩溃了。 “怎么会这样?京城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了?” 慕容定这一刻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蚀骨的后悔,也终于亲眼见识到了,他为了从萧霖烨和许沐晴那里求得一条性命,究竟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骄傲而无往不利的六皇子这一刻跪在了皇宫已经毁坏的宫门前,忏悔地流下了眼泪。 满地苍凉,马革裹尸,似乎还有激烈的惨叫声在他的耳边呼啸而过。 女人和孩子绝望的哭声,那个北狄皇帝在临死之前究竟经历过了怎样痛苦的挣扎。 慕容定在心里默默地说道,“对不起父皇,请你原谅我引狼入室,我也是没有一丁点的办法,我还想要活下去,请你原谅我给北狄带来的灾难和罪孽。” 他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下去,再次站了起来,眯着眼睛查看着周围的情况,最后跟着车辙痕迹最深的地方,朝着大草原的深处走去。 慕容定从那些战死的士兵身边拿下了锋利的长剑,弓箭,准备一路寻找人群,一边想办法打猎维持生计。 他又累又渴地朝着北边走了大约十里路的样子,耳边听到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朝着他的方向赶过来了,他的心立刻提了起来,想要找个地方躲起来先看看什么情况。 除了密集的草地,他根本没有很方便藏身的地方,他不由得犯难了。 “慕容定,既然回来了那就不要再躲了吧,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还要躲的?” 愤怒的男声从另一个方向传了过来,是二皇子慕容和带着他的一队侍卫,他们甚至都没有骑马,好像在旁边已经等待了他有很长的时间了。 紧接着,越来越密集的马蹄声响了起来,慕容定看到了绝大部分北狄贵族里熟悉的面孔,几乎所有人看向他的时候,眼睛里都充满了蚀骨的怨恨,恨不得把他给碎尸万段一般。 慕容定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杀气,他后背窜起了阵阵的凉意,总觉得接下来他将要面对的事实并不怎么好。 “你们想做什么?该不会是想要我的性命吧?我警告你们不许乱来,我要是死了,你们也休想好过!” 慕容定在那些侍卫拿着锋利的砍刀一步步地朝着他逼近的时候,他两条腿控制不住地颤抖了起来,极尽张牙舞爪地说道。 慕容直忽然从人群后面冲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根长满了倒刺的鞭子,下一刻他发狠地朝着慕容定的身上甩了过来,一边打一边愤怒地骂了起来。 “你怎么还有脸回来?谁让你回来的,慕容定你怎么不去死啊,整个北狄国被你弄得都快要灭族了,你还回来做什么?” 慕容定想要往旁边闪避开来,那些武功很厉害,身手又很敏捷的侍卫立刻拽住了他的双手,直接将他整个人给按压在地上,好让慕容直更顺手地收拾他。 长了倒刺的锋利的鞭子用力地朝着慕容定的身上落了下去,一鞭又一鞭,慕容定疼得发出惊恐的,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别再打了,皇兄,再打你就要了我的命了,你没有权力要我的性命。” 慕容直眼睛里弥漫着刻骨铭心般的恨意,要不是慕容定贪生怕死,引狼入室,他和母妃怎么被迫给父皇下毒,还是当着所有贵族的面。 到后面皇上又被他和母妃亲手扔进了狼群里,那个惨烈又血腥的画面,恐怕他一辈子都不敢忘记,每天晚上闭上眼睛,血淋淋的场面,父皇临死之前绝望的目光都让他心尖颤抖。 更别说他和母妃被剧毒折磨得痛不欲生,每天都好像在阴曹地府里狠狠地走了一圈,那种被几万只蚂蚁啃噬心脏的滋味,简直比杀了他们还要让他们难受。 偏偏他们享受惯了荣华富贵,哪怕折磨得疼痛不已,那半个时辰过去了以后,他还是贪婪地想要继续活着。 慕容定后背上挨了十几鞭子,鲜血都冒了出来,剧烈的疼痛感让他差点昏死过去,然而想到他为了活着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好不容易从幽州回到了北狄来,他不甘心就这么死去了,别提有多么憋屈了。 慕容直好像也并不想让他死,也是抽得累了,扔下了鞭子,扬起脚朝着他的脸上用力地踹了一脚下去。 慕容定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牙齿都被踹掉了,有鲜红的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血肉模糊的,看起来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阴险自私,贪生怕死的卖国贼,你去死吧,就算你死了,也没有办法弥补我们承受的苦难。” 慕容定吐掉了一口血沫子,眼睛里忽然迸射出了强烈的恨意来,忍不住阴沉沉地冷笑了起来,“你凭什么弄死我,当初要侵占幽州的主意可是你跟父皇提出来的,你现在凭什么将一切错误都推到我的头上来?” 慕容直脸上浮现出了狼狈又心虚的神色来,然而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他再次恢复了理直气壮。 “那还不是你说从梁国弄到了很厉害的,杀伤力很大的兵器,我才会说梁国北边的那几座城池比北狄国的皇上的确要好。 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说能够将梁国那群士兵都打死,有能力占领了幽州和戎州,再铁蹄南下,一路将富饶又温暖的南方给占领了,百姓不用再过缺衣断食,逐水草而居的游牧生活了吗? 慕容定你就是北狄国的罪人,是你害死了父皇,就算你死了,你也没有脸面见慕容氏的祖先。” 二皇子慕容和一直在冷眼旁观,等到慕容直出了一口恶气以后,他终于不耐烦地说道,“老大,你吵架完了吗?慕容定是卖国贼,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你和容妃可是喂了父皇毒药,直接把他给扔到狼群里去的。 慕容定是北狄国的罪人,你同样也是罪人,根本没有办法逃脱任何的关系,别把你自己说得那么高尚,那么的清新脱俗。” “我那不是被逼的吗?是梁国皇上和皇后是对丧心病狂的狠人,我们能怎么办?你以为都被逼到了那个份上,就算母妃她不给父皇下毒,父皇就能活得了吗? 惹怒了那两个丧心病狂人,我们所有人都要死。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