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在这个时代,谁能活得更久,谁就能做更多的事情。 宇文泰最终还是赢了他了。 或许是侯景叛变和几个儿子之间的争斗耗尽了高欢最后的一点精力。在他临死之前,竟对如何处置我和如愿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高欢死了之后,他的长子高澄立刻继承了他的官爵,开始调集军队,往西征讨正在进入长安的侯景。听说侯景以河南十三州为代价向宇文泰投降。宇文泰对此十分谨慎,分批派遣大军分头去接管河南各州,并要求侯景交出军队,入朝长安。 狡诈机变的侯景也许是想给自己多留一条后路,并未交出所有的军队。当他听说高澄的军队已在征讨他的路上,便中途南下,投了南梁。 一时间晋阳也风声鹤唳。 而原本守着我们的宅院的那一队王思政的士兵,不知什么时候却被悄悄调走了。到了这天晚上,整个宅子里,连仆从侍女都再不见一人了。 当如愿现这件事情,想了片刻,说:“该不会是王思政吧?” 许是王思政找准机会,放我们离去。 如愿看着我,问:“莫离,你想回长安吗?” 我一愣。 还未待我想好,他说:“回了长安,或许我们从此再不得相见了。” “我……”我犹豫不决。我同他这样回到长安,宇文泰会原谅我吗? 可是若不回长安……我心中一跳。不回长安,我要去哪里?我恍惚。原来天下这么大,却只有宇文泰的身边,才是我的容身之处。 “我想……” 话未说完,他已一手掩住我的嘴,急切而低沉地说:“跟我走!” 他的双眼在月光下晶晶闪亮,目光攫掠住我,后无退路。 我惊住,一瞬间只觉浑身血液冰凉冻结。他终究还是说了出来。 他四十六了,眼角上有细密的皱纹。英俊的脸上写满了成熟的气度。高高大大站在我面前,肩膀宽阔,像一个守护神。 他还愿守护我。 斜月西垂,他一手将我拉进屋子,哗地关上门,将我抵在门上,捧着我的脸,就着月光看我。 屋子里黑沉沉的,白白地月光透过门上的木格照在他脸上,一条一条的阴影,捉摸不定。 他贴得我这样近,呼吸声清晰地响在我耳边。我觉得心里某一个角落,尘封的一些东西,又开始动了。—— 它们轻易地被他引诱! “莫离。” 他欺上来,一口叼住我的唇。 我几乎昏厥过去,脑子里有一种浮荡的、昏沉的感觉。他的气息从掩埋已久的时光的灰烬中突的崛起,铺天盖地而来。我料不到后果,只觉得身体四周腾起了白雾,成为扑面的热潮。 这罪该万死的掩藏不住的渴望,又回来了! 他紧抱着我,软和的唇轻轻移过我的脸颊和我的脖颈,轻轻呢喃着:“莫离,跟我走吧……我再也不会放开你。跟我走吧。” 我的泪滑了下来。滑到心里,瞬间全身冰凉。 他放开过我。他放开过我! 我用力抱紧他,狠狠地吻他,像多年前那个要另嫁他人的女子,攀着他的颈项无助地哭泣:“公子,不要放开我!不要再放开我了!” 那夜又回来了。 那漫天星辰的河滩上,在那团篝火边,我献给他,献出了我一生所有的悲喜。 在这一刻,在这间只有月光的屋子里,我们如第一夜那样缠绵相拥。在秋夜的寒气中,他用身躯裹覆着我,温暖着我。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