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他转过头去,闭上眼,说:“但是明音啊,若始终只纠缠在男女之间的情爱中,两个人终究是无法长久的。——睡吧,我累了。” 他的话像一个尖利的凿子,一字一句凿在我心上,生疼。 窗外风渐渐大了,呜呜掠过,似乎夹裹着远处野猫不耐的叫声。 我睁着眼,细细回味着他的话。 他总是比我懂得太多。那双眼,那颗心,仿佛藏着一整个天地的秘密,只偶尔泄露给我知道。可只是这偶一所为,已让我软弱。 第二天早晨,他临走之前说:“我过两天要还屯东雍州了。你有身孕,就不要一起去了。碧儿身体不好,你留在这里陪陪她吧。” 他在这场动乱之后仿佛突然顿悟。因为差点失去,他突然感悟到姚氏的可贵。就像空气,平日里摸不着看不到,一刻少了,却要窒息。 而我的闪躲,也许令他疲累了。 他毕竟说得没错。终究是我从不肯对他付出真情。是我辜负他。 我对如愿……他说得也没错。我若爱他不顾一切,不管是妻是妾,早就是他身边名正言顺的女人了。 我患得患失,寻找退路。到最后,却现根本无路可退。 这世上到处都是死胡同。前无去路,后无归途。 他一走数月未归,隔年便是大统五年了。 姚氏的病一直时好时坏,不见大的起色。我依旧每日去看她一次,同她说说话,也看看毓儿。 毓儿自那场动乱之后,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变得沉默寡言,连眼神都越来越沉郁。 郭氏带着金罗来过两次。她已有身孕,小腹微凸,满脸都是即将做母亲的幸福,说宇文泰又将如愿派到荆州去了。 听她说,如愿在荆州收了一房妾室,写回来的家书中说,如今也有身孕了。 他已彻底放弃了我。 一桩桩事情,恍如隔世。仿佛只是一眨眼,我已经完全不认得这个世界。 我同他那么浓烈地相爱过—— 真的相爱过吗?还是只是我的一场梦? 都失去了,细细碎碎地流失在时间里,翻找不回。 大统五年三月,春阳明媚,清风微凉。我在长安生下了一个健康的男孩。 宇文泰大约在东雍州事务繁忙。他写来的家书中说,近日和一名叫做苏绰的汉臣聊了很多国家之事,相谈甚欢,颇为投机。 一直到孩子满月他才向皇帝上书请求还朝长安。 他抱着孩子一脸的欢喜,不停地伸出手指去拨弄那粉嫩饱满的小脸颊。 站在一旁的眉生笑眯眯地说:“府里上下都说小公子长得像丞相。”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