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宇文泰出去了,我便独自到小花园里坐着。过了一会儿,见姚氏带着毓儿过来了。 毓儿见了我,又是极谨慎地行了个礼:“阿母好。” 我也许久不见这孩子了,便笑着对他说:“是毓儿啊,过来让我看看。” 他走过来。我逗着他玩了一会儿,他才怯生生地说:“你不是姨母么?” 我一怔。 一旁的姚氏连忙说:“什么姨母啊,姨母现在是阿父的妻子,就是你的阿母啦。” 毓儿年小,还不懂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抬起头,仍旧疑惑地问姚氏:“为什么姨母变成阿母了?她不是金罗的阿母么?” 我不知该怎样回答了,只得笑笑,大概脸色很尴尬。 姚氏点着他的脑袋说:“你啊,小小年纪,这些七弯八拐的事情都被你记住了!她就是你的阿母,记住了?阿父回来可不能这么去问他,阿父会生气的。” 毓儿虽然不懂,但想必阿父生气是件很可怕的事,他还是乖巧地点点头。 我抬头看着姚氏,她笑着看着我,似也有些尴尬。 一会儿,毓儿又攀在我膝上,问:“阿母,金罗妹妹呢?” 我还未回答,姚氏就说:“你想她了?” 他竟认真地点点头,老气横秋地说:“金罗妹妹该长大一些了吧?” 姚氏笑得前俯后仰,骂道:“你这小子,刚会相思,便害相思啊!” 我也笑了,说:“金罗就快回长安了,等她回来了,让阿姨带你去看她。” 毓儿又问:“阿母不一起去吗?” 我又一怔。 宇文泰怎么会让我去。那个宅子,我再也踏不进去了。 将来自会有新的女主人,在那宅子里招待女眷和孩童,抱着金罗和毓儿一起玩耍。 我怔怔坐着,心中苦涩难言,脑中千头万绪。 只听姚氏骂道:“你怎么那么多问题?去那边找乳母去!” 毓儿见姚氏真的动了怒,不敢言语,低头跑开了。 姚氏这才在我对面坐下来,笑着说:“孩子年纪小,夫人别跟他计较。” 我若有所失,问:“姚阿姊如今也要喊我夫人吗?” 她一愣,随即尴尬地笑笑,说:“宇文泰那个人,最近于你的事情上成了个刺头。我还是先不惹他吧。” 我低着头,轻轻说:“我如今觉得好没有面目见阿姊。” 她仿佛轻叹了口气,抓过我的手去,放在手心了拍了拍,说:“你宽心吧。其实,宇文泰对你的心思,我早就知道了。” 我猛抬头,正对上她温柔怜爱的目光。她怎么能早就知道?早到什么时候?她怎么能早就知道了却不告诉我,眼睁睁看我掉下这个陷阱? 她好像看出我的心思一般,沉着而笃定地说:“他是我的夫君,他的想法,就是我的一切意志。”说得那么坦然,没有一丝愧疚。 啊,是了。他们是早有盟誓的伴侣,相伴多年,不仅有男女之情,宇文泰还一直把她当作知己。他们互相信任,也互相成全。 我黯然下去,又问:“阿姊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她说:“他把我接到夏州之后。我见他娶了于氏,有些不忿,就问他,你当初只肯纳我为妾,说妻位要留着,就是留给她呀!他说,他想娶为妻室的人已经成了独孤信的女人,他不作他想了。娶于氏对他在夏州有利,所以他就娶了。” “那时你没了孩子,独孤信又不在长安,是他让我常去看看你,找你说说话。他怕你一个人伤心,把身子憋坏了。” 姚氏见我低头沉默不语,语重心长地说:“明音,宇文泰多年来一直对你很有心。你如今也嫁给他了。这难道不是命中注定的么?你要相信,你嫁的这个人,就是你命里的男人。”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