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桑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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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由弯唇笑了。皇宫中每逢宴会,必有烟火,盛大而豪华,然而看起来总是让人忍不住觉得冰冷,全然没有此处的温馨和乐。
子雾也定是这样觉得的吧。
我回头看他,却见他脸上没有意料中的微笑,而是僵直的面向我这方,慢慢摘下脸上的面具。
满眼的不可置信中隐隐压抑着狂喜。
这一瞬,我荒谬的想,他或许看见我了。静立在河的此岸,望着彼岸的他,我慢慢笑开。若不是河中随波逐浪慢慢摇走的花灯和天空中绽放得美丽的烟花,我会以为时间已经停止了。
“桑歌。”
他轻柔的唤了一声,一脚踏入河水之中。
在众人都未反应过来之际,他蓦地淌入河水之中,径自向我这方走来。一路上打翻不少花灯。
护卫们发现了他,变得有些慌乱,不停的在上面唤着“爷!”“爷!小心!”他不会泅水,但好在这小河不深,最深处堪堪漫过他的胸腔。
他盯着我,一步一步向我靠近。每近一步,眼中的欣喜雀跃便越发无法掩饰。
心尖酸涩的一软,我险些笑不出来。
突然,他脚下一滑,整个人摔入河中。我下意识的往前一步想要拉他,可是感觉水流穿透我的脚踝缓缓流淌而去,我顿住,没了动作。
护卫们此时已顾不得其他“扑通扑通”的跳了几个下来,急急忙忙的往他这边赶。他在水中挣扎两下便站稳了脚,站起来的刹那目光惶急的往岸边一扫,脸色倏地变得惨白。
“桑歌!”他慌张的叫着我的名字,推开过去扶他的护卫,踉跄着跑上了岸,不知所措得像个走失了的小孩,“桑歌!桑歌……”
仿似除了这两个字他再不会说其他的话。
我静静的听着他在我身边唤我,四处张望。浑身湿漉漉的显得无比狼狈。
安子雾,何曾如此狼狈过……
我垂下眼睑,唯有一声无人听闻的轻叹。
他被人接回行宫,神色晦暗,骇得官员们大气不敢喘一口。
那夜他发了高烧,神志不清,嘴里一直念念有词,太监大着胆子将耳朵凑了过去,隐隐听见他在念叨着“……歌……”
皇帝要听歌。生着病又不能吹着风,太监便把歌女关在门外,让她们吹着凉夜的风,唱了一宿。
我坐在他的床边,痴痴的将他望着。只有我知道他唤的不是歌,而是我。只有我知道,他现在最需要的不是歌,而是安安静静的夜,一觉好眠。
而我却无法告诉别人他的需要。
半夜,在歌女带了些喑哑的歌声之中,子雾忽然睁开了眼,他眼神有些涣散,嗓音沙哑,他说:
“桑歌,我为你放了一盏花灯。”
言罢,又迷迷糊糊的睡去。
我望着他,静默无言。
安子雾一直是个身体很好的人,从不生什么病,但是这场病来势汹汹,比想象中的要严重许多。反反复复拖了一月有余。等他病恰恰好时,又到了中秋。宫中要办中秋宴席,宴请南越王。听说此次南越王带来了他容貌倾城的女儿。意图再明显不过。
立国以来,不止后位悬空,整个后宫都没有一个嫔妃。大臣们多次上书要子雾选秀纳妃,都被他以国事繁忙的理由压下去了。
这次,他恐怕是要迎娶做皇帝以来的第一个女人。
他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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