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两更合一)-《你是不是活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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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麟让点头,亲了她一下,“开心。”

    “我现在过得很好。”

    倪鸢嘴角扬起大大的笑,“我也很开心!我也过得很好!”

    “刚刚你还哭。”

    “嘻嘻。”

    “又哭又笑,小狗撒尿。”

    “啊,”倪鸢耍赖似的闭上眼,靠着周麟让说:“我醉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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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天光大亮,倪鸢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

    迷糊中意识到不太对劲,她慢吞吞睁开眼,打量,这是周麟让在301的房间。

    人一下就清醒了。

    昨晚的记忆全涌进脑海,丛嘉的升学宴,她喝多了,周麟让来接她。

    她没有完全醉,但又有点儿控制不住自己,后面还哭了。

    再后来,周麟让把她带回了301,让她睡他的床,给她洗脸,用热毛巾给她敷眼睛。

    倪鸢躺在床上,半晌没等到周麟让上床,当时还纳闷地问他:“麟麟,你不睡觉吗?”

    “我去客厅睡沙发。”

    “为什么不睡床呀?”她被难倒了。

    “因为我只有一张床,被猪八戒占了。”

    倪鸢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不依不饶地问:“哪条法律规定了一张床只能睡一个人?我们不能一起睡吗?”

    “不能。”咬牙切齿。

    “为什么呀?”

    周麟让再好的耐性都被醉鬼磨光了,“闭嘴,给我老实点儿。”

    “哦。我今晚是不是话很多?”

    “你也知道。”

    “那没办法,我今天喝了酒嘛。”倪鸢大大地张了下嘴,“有一点点控制不了自己的舌头。”

    糟心又可爱。

    “睡觉。”周麟让将空调被抖开,搭在她身上。

    倪鸢这一觉睡醒已经到了上午十点多,周麟让早上课去了。

    她从房间出去,刚带完一届高三的谌年正好无事在家,两人四目相对。

    “老师!”倪鸢明显被吓了一跳。

    倪鸢自从听说自己在考场外跟周麟让拥抱被拍进电视了,还被谌年看到了,谌年还反复看了三遍之后,已经没办法再自然地面对谌年了。

    #把恩师的儿子拐了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她可以去论坛写小作文了。

    体验就是她现在站在谌年面前,表面淡定,实则脚趾抠地。

    “我给你拿新牙刷和洗脸巾。”谌年起身。

    倪鸢跟着她,规规矩矩。

    “正好,你之前还留了几身换洗衣服在这边,洗澡就能换。”

    谌年递东西,倪鸢还说谢谢。

    谌年看她表情,“噗嗤”乐了,“怎么还跟我生疏起来了?”

    “觉得不好意思啊,”谌年觉得小孩反应真好玩,捏她软乎乎的脸颊,逗她:“你瞒得我好苦。”

    倪鸢差点儿给跪。

    “行了,逗你的。”谌年见她脸都白了,赶紧收,“不会真以为我没看出来吧?你俩偷偷摸摸搞那些小动作,我早知道了。”

    看破不说破而已。

    倪鸢:不会吧?

    她还一直以为藏得挺好。

    “老师,那你……大概……什么时候看出来的?”倪鸢吞吞吐吐。

    “麟麟第一次得状元奖,上台领奖那天。”

    倪鸢:震惊.jpg

    那不就是周麟让写小纸条跟她告白那天?

    居然这么早?!

    真火眼金睛,倪鸢佩服。

    “他戴状元帽多一秒都嫌弃,胸前还挂朵大红花,我说等你下台了一起合照,他竟然就真忍着没摘。”谌年打趣道:“不觉得你俩那照片看着像在拜堂成亲吗?”

    “当时摸不准你们摊没摊开说,但看出来了麟麟喜欢你。”

    倪鸢:不愧是麟麟亲妈。

    “您……不生气吧?”

    “这有什么可气的?你们自己把握分寸就行了。”谌年说,“我十七岁还跟人私定终生了呢。”

    虽然最终没落到好结果。

    “饿不饿?”等倪鸢洗漱沐浴完出来,谌年拿上车钥匙,“走,带你出去吃东西。”

    倪鸢抱住谌年。

    非常奇怪,她好早以前就在谌年身上体味到了一丝母亲的味道。

    她跟秦惠心反倒难有这么亲近的时刻,谌年总是给她一种专注笃定的爱意。

    就像秦惠心会因为秦杰的事情而偶尔忽略她,会因为顾及秦则的口味而偶尔委屈她,会因为某个远亲家的小孩到来而把她喜欢的玩偶送出去。

    秦惠心顾虑太多,血亲情理,人情世故,每一样都想要周全。

    而谌年活得随性太多,她不受桎梏,做事由心。

    不在意大多数人眼中的她是什么模样,也不在意那些或褒或贬的评价。

    包括婚姻也是。

    谌年结婚结得轰轰烈烈,离婚离得干脆果断,爱与恨界限分明,从不拖泥带水。

    在她眼里,没有那么多拖曳着的迂回与余地。

    谌年带倪鸢吃了碗臊子很足的面,等她吃完,问:“要不要跟我去熙水街玩玩儿?再过段时间那边快拆迁了,我得去看看……”

    倪鸢当然要去,关于谌年打遍熙水十三馆的往事,她太好奇了。

    两人开车出发,路上谌年跟倪鸢聊了聊填志愿的事,第一志愿填a城外国语大学没问题,后面还有几个志愿,也要认真考虑,以防万一。

    等聊完,她们到了目的地——熙水街。

    老街上洒满了盛夏的阳光,两岸开着各式陈旧的老铺子,门可罗雀,生意清淡。

    两三个还没到上学年纪的小孩在沙堆前玩沙子,低垂的电线杆上晾晒着花花绿绿的衣服,随风飘荡。

    曾经的十三馆开门营业的盛况已不复存在。

    倒闭的倒闭,搬走的搬走,仍在开门做生意的已经只剩两三家。

    武馆里没了学徒,窗户上蒙了灰尘也没人擦。

    倪鸢想起那些传言,不由问:“老师,你当初守擂,真的一场也没输过吗?”

    谌年回忆当年的情形,“其实输过一次。”

    “输给周承柏。”

    “就是我前夫。”怕倪鸢不懂,谌年又解释了一句。

    谌年就是在熙水街跟周承柏相识的。

    那时,周承柏天天来,偷摸在武馆的窗户底下看谌年守擂,看她将人踹飞,将人劈跪下,将所有站在她面前的人打倒。

    少女像团明亮的火焰,发着光。

    谌年的眼神扫过窗外,周承柏被抓了个正着。

    往后几天,他便爬上窗台外枝叶繁茂的桑树,自以为换个藏匿地点,就能不被发现。

    其实要想知道他来没来,谌年往街边望一眼便心里有数,他那辆蓝色超跑实在太风骚。

    等有一天周承柏终于鼓起勇气站在谌年对面时,谌年对他笑了。

    那一次,她没有打倒周承柏。

    几年后,周承柏却给了她致命的一击。

    他们之间开始于一见钟情,结束于人心易变。

    这些事谌年以为自己永远也不会提,如今故地重游,随意说出口,也就像一阵风似的散了。

    倪鸢听完了初遇,问:“后来呢?”

    谌年坐在树荫覆盖的台阶上,“后来,我怀麟麟那年,他跟别的女人上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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