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冒-《你是不是活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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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假开启的第一天,倪鸢启程回春夏镇。

    一学期结束,行李多,秦杰让秦则开他的车送倪鸢回去。

    秦惠心还要在伏安多留几天,帮秦杰张罗相亲的事。

    “舅舅真要相亲啊?”倪鸢问,“靠谱吗?”

    车子在高速路上行驶,秦则把着方向盘,目视前方,对秦杰的事似乎不太感兴趣:“上星期同学会上,老同学介绍认识的。”

    秦惠心说过多次,想要秦杰再找个伴,老了可以相互扶持,相互照顾。

    秦杰却总说年轻时候都没遇到合适的,现在更难。

    这次,或许有戏。

    什么都得看缘分。

    秦则面对秦杰时是一个核桃,坚硬,头尖而锋利,面上有道道细小的裂痕和沟壑。

    父子俩对彼此的生活知之甚少,倪鸢问秦则,也问不出什么。

    倪鸢不说话,秦则便也不开口。

    车里就陷入了寂静。

    “我想听歌。”倪鸢突然说。

    秦则:“自己放。”

    倪鸢挑了首英文歌,“deepmagicaltreesmurmuringbreeze,carrymehome,tellstoriesofhope,hopethere\'salight……”

    歌声中,宽阔的马路在崇山峻岭中蜿蜒而上。

    两岸青山倒退,水雾中的绿意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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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气不好,少有人出门,春夏镇上看着冷清了许多。

    秦则把车靠边停好,倪鸢翻出钥匙开门,淅沥小雨落在她头戴的帽子上。

    秦则拎着她的行李放在屋檐下。倪鸢说:“舅让你在这边住几天,他跟你说了没?你乐队那边最近有演出吗?”

    秦杰相亲,估计怕被秦则撞见了尴尬,让倪鸢留他在春夏镇住几天。

    “我有乐队。”秦则说。

    意思就是脱不开身。

    虽然最近这星期不忙,没演出,但他每天跟签到似的要去一趟,摸摸吉他练练琴。

    “多稀罕啊,我还有乐团呢。”倪鸢说。

    秦则“嗤”了一声,“你那个夕阳红老年乐团?”

    倪鸢纠正他:“是枫叶红,不叫夕阳红。”

    倪鸢扶起电闸,室内通了电。

    她站在楼梯上再次问秦则:“要住两天吗?”

    “没带衣服。”秦则说。

    “镇上有服装店和超市,我带你去买。”倪鸢说完又立即强调,“不过你得自己出钱。”

    “买老头衫军大衣雷锋帽?”

    “能穿不就行了。”倪鸢心说隔壁大少爷的生日礼物都是在小店里挑的,你也别瞎讲究了。

    “吃什么?”秦则又问。

    “我做饭,待会儿就去买菜。”倪鸢说。

    “要伙食费吗?”

    倪鸢思索两秒说:“你洗碗可以抵伙食费。”

    “我选择付费。”

    “也可以,荤菜十五,素菜十块,付多少钱就看我那天做了什么菜,好吃实惠,价格不贵,童叟无欺。”

    客房在楼下,倪鸢从柜子里找出干净的床上四件套给秦则,让他自己换上。

    “空调遥控没电池。”秦则说。

    “我找找。”倪鸢从抽屉里翻出一对新电池给秦则,“我下午去松爷爷那儿烤火,一起去吗?不然你一个人待在屋里也无聊。”

    秦则:“我不无聊。”

    话是这么说,吃过午饭后,秦则还是跟着倪鸢去了隔壁院子。

    谌松答应给人做五斗柜,这几天快要完工了。

    后院角落的盆里生着火,木头往上架,猩红火苗跳跃,偶尔哔啵爆出几颗星子。

    头顶的梁上悬挂着一根铁做的单钩,长短可伸缩,被火熏得乌黑。

    钩上挂着把小壶,壶中煮水,用来沏茶,也可烫酒。

    冬天倪鸢最喜欢火炉旁的位置,惬意地窝在椅子里。

    风雨琳琅,飞雪飘絮,都被挡在了外边。

    倪鸢家里冷清,她爸倪路康常年在外,没人上山拾柴,她就来隔壁谌松的后院蹭他的火烤一烤。

    谌松在给五斗柜刷清漆,见倪鸢和秦则过来,停了手里的活儿,给两人拿了几包酒鬼花生和一大包瓜子。

    谌松不认识秦则,但倪鸢一提秦杰的名字,说是秦杰的儿子,他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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