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失忆后被权臣娇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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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飞快,转眼就到了腊月初二。

    这天幽州城好像比以往每一天都要寒冷,临近年关家家户户门前都挂起红灯笼,明明喜庆的很,但纸灯笼旋在风中莫名有几分萧瑟。

    杨徽府邸,更是张罗的极为热闹。他本就豪奢,在今日这样的日子更恨不得拿出全部值钱东西,好让商会所有人看清,到底谁才是这幽州城的主儿。

    近半年来,商会两股势力明里暗里较劲,因此今日来的人都不自觉分成两拨。以姜怀远为代表的一派代表幽王,而杨徽则代表他自己,当然,王舒珩现在还是许公子,自然站在杨徽一侧。

    一大早,人流络绎不绝地朝杨徽府邸涌去,齐聚一堂。来幽州这些日子,王舒珩已经很熟悉杨徽这边的人,他用一口地道的幽州话肆意与人谈笑,任谁都看不出他只是一个刚到此地不足两月的临安人。

    他的目光隔空与姜怀远对上,又不经意地移开,谁也没瞧出来不对劲。

    幽王府中,姜莺自是知道今日的事。她听话乖乖呆在院里,一上午心焦气躁,连午膳都用不下。

    瞧她实在担心,小鸠便建议说:“二姑娘,咱们不若到王府门口看看?”

    今日一早,幽王府护卫就比平时增加了一倍,从小院出来,一路上都能感受到那股紧张的氛围。人人神色肃穆,全然不见往日笑容。

    小鸠陪着姜莺来到王府门口,还没出门就被王府府兵拦住了,语气严肃地警告她:“姜二姑娘,幽王嘱咐过今日小世子和您都不能出门,还请回去。”

    姜莺说她没有出门的意思,见她一直站在门口府兵们也没有为难,只是看上去神情更严肃了。

    来幽州这么久,她亲眼见过杨徽,也知道杨徽此人诡计多端。姜莺知道自己帮不上忙,这种时候她只要好好呆在王府不添乱就是好的。

    这一等就等到傍晚,还是不听任何消息。姜莺已经在门口眼巴巴望了一整天,滴水未进连府兵都看不下去,劝她回去休息。

    她正要走,忽听城中一阵动作,尖叫伴随着凌乱的马蹄声,寂静的幽州城霎时乱作一团。

    不多时,只见远处烧起一大片火光,是杨徽府邸的方向,姜莺一颗心霎时提到了嗓子眼。

    火越烧越大,在雪夜中蹿起数丈高,完全没有熄灭的态势,借着暮色微光都能看见浓浓的黑烟。很快,城中聚集了一帮百姓。也不知看热闹还是避难,不约而同挤到幽王府门前。

    “咱们幽州城都多少年没打仗了,官府又闹什么?”

    “不是打仗!也不知往后还有没有安生日子过,杨长史府邸那边围了好多带刀的兵,听说是抓什么逆贼。咱们幽州这种小地方,逆贼来了图什么啊?”

    ……

    这时候,姜莺才明白幽王府为何要增派府兵,这么多百姓若有人藏在其中闹事实在很难察觉。

    百姓们你一言我一眼,无不表示担心。其实他们的愿望很简单,不过是平平安安过日子,但总有人不怀好意要扰乱这一片宁静。

    “姜二姑娘,进去吧。”

    姜莺不想添麻烦,依言退入府内。行至垂花门,才发现梁殊也等在那里,大概在担心他的父亲。

    经过这么久姜莺脾气都没消,站在远处一块等。两人默契的不说话,这一等就等到了夜深,还是不见有人归来。

    到这里,姜莺和梁殊都已经很急了,“不会出什么事吧?”

    梁殊摇头,看上去也是极为担心。

    姜莺坐立不安,忍不住往门口走去。王府门口,幽州百姓不知何时已经散去,此时冷冷清清只余一地白雪。她来回踱步忧心忡忡,这时候,王府门外忽然冲进来一个人,气喘吁吁喊道::“快去请大夫,沅阳王受伤了。”

    所有人皆一愣,梁殊不住道:“我父亲呢?”

    那小厮就是提前来传话的,忙不迭道:“幽王还在城外暂时无碍,姜老爷没事,沅阳王殿下中了箭伤。”

    王府门口乱哄哄的,姜莺心扑通扑通跳,她感觉除了心跳自己听不到任何声音。

    就在这时,凌乱的脚步声响起,夜色中虚虚的人影由远及近,姜莺看到姜怀远架着王舒珩胳膊进来了。

    从远处看,他并没有什么事,只是脚步比往常虚浮一些。但是近了,姜莺才发现他的腹部,正插着数支长箭。箭的尾翼已被砍断,但箭镞贯穿腰腹还没有取出,鲜血汩汩流下,一路染红白雪……

    姜莺一瞬间红了眼睛,她看着王舒珩被人搀扶进府,她一路跟着,又看见王舒珩后背好像还有几处刀伤,皆血肉外翻看上去触目惊心。

    王舒珩被搀扶到一间小屋,福泉厉声问:“大夫在哪?”

    “已经去请,就快到了。”

    屋内围着好些人,王舒珩还有点意识,他小声说了什么,福泉俯身去听,然后回道:“殿下放心,幽王那边无事,一切按计划进行,咱们的人已经去接应了。”

    他说完,才见王舒珩点头彻底陷入昏迷。

    姜怀远身上也沾了不少血迹,他看姜莺脸色煞白红着眼睛,连忙安慰:“爹爹没事,血不是我的,都是沅阳王的。”说罢以更高的声音问:“大夫到哪了?我贤弟乃天子重臣,谁敢耽误!”

    “夫君——”姜莺目光望向床上那个身影,再也忍不住喊了一声。

    那一瞬间,姜怀远以为自己幻听了。他刚想再问,但门外两个大夫已经提着药箱匆匆跑来,他只得拉着姜莺让到一旁。

    大夫来了事情就好办许多,所有人被清理到门外。姜怀远身上都是血,有小厮道:“姜老爷,去换身衣裳吧。”

    门外守着好些人,姜怀远担心王舒珩,但有大夫他在这里也帮不上忙,便回房间去清洗。临走前,他看姜莺好像丢了魂一般,再次安慰说:“爹爹没事,好着呢,不信跳两步给你看看。”

    说着,姜怀远当真跳了两步,但不知为何,姜莺原本还忍着的眼泪竟潸然落下。她抹去,好像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说:“爹爹去吧,不用管我。”

    姜怀远这才狐疑地走了。

    房间内,大夫剪碎王舒珩衣物,取出三支箭镞。姜莺在门外不知等了多久,才见大夫满手是血的出来。

    她赶忙迎上去,问:“殿下怎么样,可有性命之忧?”

    “伤口虽多,但都不伤及要害,已经处理过只要不再流血就没事。”大夫洗了洗手,说:“可以进去看他了。”

    姜莺才进屋,就闻到浓重的血腥味。那些止血的布条和刚取出的箭镞还没来得及收,姜莺看着,心也跟着一抽一抽的。

    明明受伤的不是她,但是姜莺却觉得疼死了。

    床边福泉在照顾王舒珩,姜莺走过去,说:“福泉叔叔我来守着殿下吧,你也去处理一下伤口。”

    这趟实在凶险,不光王舒珩,福泉和几个手下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他谢过,带着人下去了。

    很快,房间只剩姜莺和小鸠。小鸠端来热水,姜莺沾湿布巾小心翼翼擦去王舒珩身上的血迹。他静静躺着,与平时睡着的样子并无不同,只是脸色苍白看上去极为虚弱。

    “二姑娘,要不您先去吃点东西,奴婢守着。”

    姜莺摇头,她跪坐在床边,满眼都是这个男子。小鸠看她难过,只得先行离开。

    房间烛火静静地燃烧,周遭一片阒然。

    姜莺低头去看王舒珩苍白的面容,又伸手轻轻抚摸他的眉眼。

    不可否认,他是个极其俊美的男子,姜莺见他的第一面就知道。她拉起王舒珩的手,而这时,姜怀远也换好一身干净的衣物。他担心王舒珩一路疾行,直接进了房间。

    然后,姜怀远就撞见了这一幕:他的女儿拉住沅阳王的手,粉面贴在人家掌心轻轻蹭着,许是还在哭泣,身子不住地抽动……

    头顶好像一道惊雷劈下,姜怀远愣在原地彻底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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