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陷入我们的热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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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是21年10月,疫情还在,甚至反覆无常,但经济复苏,人们出行已经习惯性戴口罩,世界好像变了,但似乎什么都没变,依旧对生活充满热情。

    李科的项目总算有了些起色,挣了第一桶金就立马给徐栀打过去第一笔分红,远远大于她当初借给他那笔钱的数目,当然,这是工作,他俩依旧时不时打一些无伤大雅的小赌,比如——

    “你猜朱仰起那么讨厌香菜,他如果有钱了会不会把陈路周抓去种香菜?”

    “一斤米线能打几个中国结?”

    “动感超人洗完澡还能不能释放出动感光波?”

    ……诸如此类。

    李科吃了秤砣铁了心,势必要把那二百五给赌回来。

    只是数目与日俱增,已经距离二百五相去甚远。

    朱仰起是学舞美设计,毕业之后野心颇大,给国内某位大导的邮箱恬不知耻地发了几份简历后石沉大海,又被一个自称是有过很多爆火作品的名导骗去当了几天脚模之后,老老实实用他爹给的钱重金在北京开了一家美术工作室,还是个黄金地段,就在马路边,人流量非常大,朱仰起对他爹很无语,哪有人把美术工作室开在马路边的,人家都是开在写字楼里好吗?

    朱老板轻描淡写地回复了一句,“我怕你没生意。”

    好,生意是不错。第一个客人是个八十岁老太太。

    朱仰起耐心地说:“哎,奶奶,我这是美术工作室,不是美甲。哎,不画指甲。”

    “不是不会画,我不做这个。”

    ……

    “那你会画,帮我画一个也行,”老太太随便得很,操控着电动轮椅轮椅慢悠悠地滚到朱仰起面前,“我还有个朋友,你给我俩画一个。我看你门口贴着这个照片就是美甲嘛。”

    “那是人体艺术!”

    “随便,”转头听见老太太叫身后的人,“美澜!这个小伙会做美甲!”

    朱仰起:“……”

    紧跟着进来一个瘦高英俊的男人,连朱仰起都是一愣,穿着一身黑,黑衬衫和西裤,长得人模狗样,声音又磁性,乍一眼不觉得有多惊艳,但越看越觉得这人帅,好像跟陈路周差不多帅,尤其那双眼睛,干干净净,声音也清澈,还挺有礼貌,“不好意思,打扰了。”

    说完,把他老太太推出去了。

    老太太不情不愿,“李靳屿!我要做美甲。”

    “人不做美甲。”

    “那做什么。”

    “画画的,叶濛刚给你打电话没听见?”

    “没有啊,我手机没电了。”

    “真行,手机没电了,轮椅也没电了,还跑出来做美甲,能不能少看直播。”

    “你就敢这么跟我说,美澜每天捧着个手机,你怎么不说她。”

    “行,你俩回去等会儿一起挨叶濛的批,我懒得管,我先送你上车,我给叶濛去隔壁买点螃蟹,吃饱了才有力气训人是不是?”

    “李靳屿!!!!!!!!!”

    虽然嘴里在骂,但老太太眼神洋溢着笑意。

    朱仰起不知道他们是谁,却隐隐能感觉到他们身上有故事,因为那个男人手腕上有个疤,他皮肤太白了,手腕又清瘦,那凸起的表皮很显眼。

    自杀过吗?

    也许是他想多了。这或许是他作为美术人的共情力。

    当然作为吃货,他的共情力也很强。

    是啊,又到了吃螃蟹的季节。

    朱仰起嘴馋地舔了舔嘴角,有点想念庆宜的螃蟹了。

    朱仰起当即的群里吼了一声。

    朱仰起:「回去吃螃蟹吗?」

    李科立马回复:「可,但我赌陈路周回不去。」

    张予:「你看徐栀搭理你吗?」

    徐栀:「赌多少?」

    李科:「你上回从我这里赢走的所有。」

    朱仰起:「上回是哪回?」

    张予:「就动感超人洗完澡进了水,还能不能释放出动感光波以及樱桃小丸子的爷爷到底能喝几斤白酒。」

    朱仰起:「……这有答案?」

    张予:「有,他俩把这两部动画片全部看完了,扣完细节,排除了所有可能性后,徐栀赢了。」

    朱仰起:「……」

    徐栀:「行,赌,我赌陈路周肯定回不去。」

    李科:「……」

    那个月确实回不去,陈路周忙得连微信都没时间回,实验室的科研课题做不完,时不时还要跟刘教授出差去调研,免不了要应酬。刘教授对他期望很高,陈路周读不读博他都无所谓,因为现在他研究生还没读完,就已经有不少知名企业跟他要人了,开出的待遇非常优渥,抢手的很。

    陈路周算是一个,一直到大四毕业,本部都还能时不时听见他名字的人。

    所以说,徐栀又何尝不是这么觉得,陈路周无论从长相上还是性子上,也是处处踩在她的爽点上。

    尽管朱仰起和李科几个,说他百分百恋爱脑,但人家奖学金、保研、各种竞赛奖状也没拉下。

    大一就获得了美赛f奖。

    大二参加数学竞赛,丘成桐竞赛,他好像是目前唯一一个,获得五项全奖的学生。

    ……

    即使在a大,他仍旧风头无两。

    嘴虽然欠,但永远对她心软,也坦荡。

    高三的时候,谈胥帮她复习,徐栀很感激,也曾一度理所应当地承受着他突如其来的脾气和抱怨。

    “徐栀,是我帮你复习,没有我,你能考出这个分数?”

    “是我!是我在帮你!”

    “我考不好是因为谁啊!你半夜给我打什么电话!做不来的题目不会白天再问?!”

    “徐栀,我牺牲了那么多时间给你复习,你现在就这个态度?”

    “老师对差生就是有偏见啊,徐栀,你幸好跟我同桌,不然这会儿你准跟蔡莹莹一样被拎出去训话。”

    徐栀有时候甚至都说不清这人是自卑过度,还是极其自负,一点儿不肯让人占便宜,他一生最风光的两年,就是转学来睿军的那两年,一中学霸,随便考考就是第一,竞赛奖状糊满橱窗。

    但谈胥很讨厌被人沾光,谁都别想沾他的光,谁要沾了他的光,他会记一辈子。

    谈胥甚至一直认为徐栀很没尊严、甚至没脸没皮地沾了他的光。

    徐栀也因为这点“光”,一直麻木地承受着他所有言语暴力和攻击。

    那会儿她说实话都没开窍,什么都不懂,甚至是迷茫,误以为自己对他的那点感激,就是好感,直到被他消磨殆尽。

    直到遇上陈路周,是夷丰巷那个少年让她才知道什么叫感觉,什么叫喜欢。

    原来真正喜欢一个人并不丢脸。

    原来真正喜欢一个人也可以很有尊严。

    就算你愿意放下尊严,他也会帮你捡起来,笑着问你,“干嘛呢?”

    这是陈路周,是夷丰巷那个永远占尽上风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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