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这么想着没两日,却是到了郊祀的日子。 大雍的郊祀一年三次,分别在正月、四月与冬至,届时勋贵皇戚、五品以上的文武官员及翰林、六科的给事中,和诸位命『妇』,都要一同随着前往祭天台祭祀,以祈求国泰民安,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因为先代一位皇帝喜猎,四月的郊祀往往还会在京郊的长雍猎苑多盘桓几日。 到时也是各路武将和习武的世家子一展身手的时候,前代锦衣卫指挥使便是在猎苑狩猎之时被先帝看中,之后一步步提拔上位。 总体来说和贺兰瓷没什么关系。 往年她只要准备好她爹的行装便是,但这一次不知哪里出了问题,太常寺和礼部拟定的郊祀名单里,贺兰瓷赫然在列。 不得已,她只好和她爹一起挤上了马车。 贺兰谨皱着眉道:“等到了郊祭坛,为父自会去问询,定是哪里弄错了。” 贺兰瓷敷衍地“嗯”了一声,心里却已经认定大概率和二皇子有关了。 既来之则安之,她又不能抗命。 果不其然,她爹问不出个名堂来,贺兰瓷下了马车,便被安排去其余官员的女眷呆在一处。 来的女眷大都是官员夫人,年纪不小,只有零零散散些许年轻姑娘,但都瞧着十分利索干练,有束着长发的,还有带着箭囊和其他兵器的,估『摸』应是武将之女,如贺兰瓷这般一看就文弱纤细的文官小姐几乎是绝无仅有。 她知道自己名声不大好,也没想过合群,干脆寻了处僻静的地方站着。 可没想到的是,贺兰瓷刚一站定,就有个别着长刀的黑衣少女大踏步朝她走来,满面的来者不善:“你就是贺兰瓷?” 贺兰瓷闻声抬眼,确定没见过对方,谨慎道:“……请问你是?” 她声音轻软似梦。 “我是谁不重要,就是你勾、勾……” 黑衣少女原本气势汹汹,却在见贺兰瓷抬头时,突然语塞。 气氛沉默尴尬。 贺兰瓷不由问道:“……你还有事么?” “你长成这样我还怎么骂你啊!” “……” “我要是男子我也动心啊可恶!” 说完她人就走了。 贺兰瓷:“……” 这个『插』曲很快过去了。 圣上祭天的过程冗长繁琐,前前后后足有两三个时辰,所幸已经四月了,还不算太冷,只是贺兰瓷穿得单薄,在寒风里冻了许久,到底是有些脸『色』发白。 仪式结束便转道去长雍猎苑,一路颠簸下来,贺兰瓷的脸『色』更加难看。 找她麻烦的黑衣少女恰好与她同车,这时倒忍不住了:“你……没事吧?要不要去找随行的御医看看?话说就你这个身子,还跑来郊祀做什么?” 贺兰瓷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难受。 她脸『色』苍白,昏昏欲吐,气若游丝道:“……皇命难违。” “行了行了……车夫停停,贺兰小姐快不行了!” 正好车队停下休息,不到一炷香的功夫,贺兰瓷就被挪到了随行御医的车上。 许是为了圣上预备的,太医院的马车宽敞舒适许多,前面放了一排『药』柜和『药』炉,后面则摆了两张卧榻,以布帘隔开,几乎像是个房间。 里头看诊的是位上了年纪的老御医,替她开完『药』,让旁边的医童替她熬『药』,便没再过多言语。 贺兰瓷昏昏沉沉靠着软垫,刚喝了一口熬好的『药』,就见帘子掀开,有个年轻男子被送了进来。来人亦是面『色』惨白,连声咳嗽,仿佛身体极度不适,贺兰瓷差点没认出来是谁。 “御医,麻烦您看看这位翰林大人……” 那人被搀扶着坐到贺兰瓷旁边,低声婉拒道:“不必如此麻烦,在下还是……咳咳……” “您快别说了!快让御医给您看看!” 老御医忙过去帮他诊脉,片刻后惊道:“……你这个脉象,着实虚弱的可怕!老夫这就开『药』!” 贺兰瓷侧目看去时,清楚看见那人敛着的桃花目下有光一闪,而他另一只手正抵在诊脉的那只胳膊下面,不知做了什么。 趁着老御医开『药』,贺兰瓷终于忍不住用极低的声音道:“你在干嘛?” 陆无忧一眼便认出是她,斜眸看来,也压低声音,勾唇轻笑道:“这么巧,你也装病?” “曹国公带他来,原本是想在围猎上显显身手,挽回圣心的吧,但他这也太冒失了……且那捕兽陷阱,这么容易被误踩吗,下次倒是要小心了。” “他自己骑艺不精罢了!还真是个笑话。” 一时间消息传得沸沸扬扬,围猎受伤十分寻常,但这意外踩陷阱去掉半条命可不多见,本来那位自命不凡的前曹国公世子人缘就不佳,如此一来更是看笑话的居多。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