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我的生母是个宫女,走了狗屎运才被先帝宠幸,滔天的富贵扑面而来,命薄之人压不住,生下我便走了。皇后待我如子,那是因为她自己的儿子八岁夭折了,她把我养在跟前,是想做太后。可惜,我资质平平,这辈子只配做个闲散王爷,圆不了她的梦。” “我五岁拜师高家,高斌是我的先生,贵妃是我的师姐,牧遥是我的师兄,十五岁出师门,整整十年。我是先帝最小的儿子,师门当中,亦是最小,他们都把我当小孩看。高恒与高惋岁数相差甚多,其长子高朴虽比我小了整整一辈,年龄上却只小三岁,他整天介的跟在我屁股后头玩。” 十七老王爷说到这里,眉眼柔了一下,那常年散不开的忧思化作的戾气,也散了不少。 “后来,先生见他聪慧,就回禀了先帝,让他做我的伴读。虽是伴读,且又年少,但无论是文章还是才情都是最好的,甚至把我们一众龙子凤孙压得死死的,一手好文章不单是先生喜欢,就连素来傲气的高惋也频频夸赞这个侄儿。我常对他戏言,说他将来是要进中书省的。” 玉渊心头一跳。 进中书省做天子秘书,那是要为天子草拟诏令的,若给当时还是四皇子的宝乾帝听到,怕又是给高家添了一宗罪:野心庞大。 这玩笑,开得不合适宜! “是我先对他起的心思,没说开。老先生说我这人喜怒哀乐,七情六欲中,只有情这一字,藏得最深,也最长久,真真一语中的!刚开始是不敢说,到了后来,高家一天天败落下去,我亦没脸说,他也恨李氏一族。” 虽然年代过去久远,但说到这里,十七老王爷的胸中还是被捅了一刀似的,割得他五脏六腑生疼。 “他去叶尔羌,是我的主意,也是我求的皇帝。一来,我想保住他的命;二来,离得远一些,愁恨也能淡一点,不必每天灼心灼肺的烧着。我哪曾料到,仇恨这种东西,并不因为离得远近,而消退,我亦未曾料到,他暗下筹谋了那么一件天大的事情。” 十七老王爷转身,从红泥小炉上取下滋滋冒着白烟的水壶,倒了点热水在自己的茶盏里,静了片刻道: “对于北狄,皇帝早有收伏之心,卧榻旁,容不得旁人酣睡,娶蒲类公主,其实就是缓兵之计,按理迎娶蒲类公主的事情,落不到高朴头上,是我有日子没见着他,这才想着办法劝动了皇帝,哪知道这一趟,又生出事来!” 这时,李锦夜突然有些喘不上气,将已然冷的了茶灌进嘴里。 玉渊察觉,眼神轻轻柔柔地看他一眼,掏出帕子,将他的掌心翻上,一点点擦试冷汗。 李锦夜弯曲了几下手指,方才松弛下来。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