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毒心(29)-《心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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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小寒与陈辰同岁,带着一岁的孩子独自生活。
花崇看了看棉床里的小孩,宁小寒将两杯热茶放在桌上,“不是陈辰的孩子,我早就和他分手了。”
花崇点点头,没有追问孩子父亲的意思。
“去年你们就来找过我几次。”宁小寒道:“关于陈辰,我了解的都已经说了,实在没有更多的能够告诉你们。现在你们又来找我,是不是发现他已经遇害了?”
“遇害?”花崇问:“为什么这么想?”
“没有遇害吗?那就是我想多了。”宁小寒笑了笑,“不过我猜,他可能凶多吉少了吧。”
花崇看过宁小寒去年做的笔录,里面没有“凶多吉少”之类的话。
他捂着茶杯,看着宁小寒的眼,不着痕迹地转换话题,“当初你和陈辰是因为什么原因分手?”
宁小寒愣了片刻,神色不太自然,“我们是和平分手。”
“我知道。但和平分手也有原因吧?不然过得好好的,为什么会分道扬镳?”花崇声音温和,姿态闲散,像最普通的闲聊。
宁小寒沉默几分钟,才开口道:“他这人,让我觉得很可怕。”
“嗯?他对你做过什么不好的事吗?”
“这倒没有,但我偶尔觉得,他根本不是一个人。”
乐然险些被茶呛住,“不,不是人?”
花崇示意乐然安静,又问:“是他私底下的举止和平时展露在外的不一样吗?”
“对!”宁小寒皱着眉,眼中担忧,像是想起了什么不愿回忆的事,“我们在一起,是他追的我。我复读过两年,年纪比较大,他从国外回来,耽误了两年,刚好和我一样大。他为人不错,成绩也好,我就答应跟他处着。后来我渐渐发现,他私底下很奇怪。”
“怎么个奇怪法?”
“他经常发呆,发呆的时候表情很可怕,那种眼神该怎么形容……”宁小寒思索许久,道:“总之就是很可怕,因为我没有在别的人眼中看到他那样的眼神。最初我看到他发呆,会叫他,他回神之后总是对我笑,和在外面没有分别。刚开始时,我觉得没什么。但时间一长,我就觉得害怕。”
花崇在宁小寒眼中捕捉到了恐惧。
一个女人在回忆与自己和平分手的前男友时,眼中出现了恐惧,这不正常。
“其实他对我挺好,我有什么要求,他基本上都能满足。”宁小寒继续说:“我朋友都说我找了个模范男朋友,但我始终觉得他太冷了,我感受不到他身上的‘人气’。有时他看着我,我都觉得他的视线穿过我,在看另一个人。你能体会那种感觉吗?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毛骨悚然。”
花崇看了看宁小寒的手臂,上面已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宁小寒叹气,“我们同居时,我经常看到他半夜起来,一个人站在阳台上,不知道在想什么。我根本不敢去叫他,我觉得,觉得……”
花崇耐心道:“觉得什么?”
宁小寒捂着额头,“我觉得他和我接触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尤其是半夜独自站在阳台上的时候,简直像个披着人皮的鬼。”
乐然瞪大眼,憋着没说话。
“披着人皮的鬼吗……”花崇低喃道。
如果陈辰具有反社会人格,那从某种意义上说,宁小寒的直觉是对的。
“我越来越怕他,大三的时候提出分手。”宁小寒擦掉鼻尖上的汗珠,“他没有为难我,所以我才说,我们是和平分手。他是我的初恋,和他在一起时,我只是本能地觉得谈恋爱不应是我们这样,后来我交了新的男朋友,才意识到我和陈辰的日常相处有多奇怪——他给予我的根本不是爱,我就像一个供他移情的宠物,被他圈养起来。他的温柔、和善都是伪装出来的,那个半夜站在阳台上的人可能才是真正的他。”
花崇抓住时机问:“如果我告诉你,以前的陈辰阴沉偏执,待所有人都极其冷漠,你有什么想法?”
宁小寒先是哑然地张开嘴,不久后轻轻摇了摇头,“怪不得。难怪我总是觉得,他身上那些美好的特质根本不属于他,他就是个没有‘人气’的东西。”
花崇又问:“关于他的家庭,你知道些什么吗?”
“家庭?”宁小寒低头想了会儿,“他从来没有和我说过他的父母,但我听到他说过梦话。”
“你还记得他说的什么吗?”
“他在挣扎,我先是听到他喊‘爸,爸,求你’,后来又听到他喊‘我要杀了你们’。”宁小寒说:“他的声音很可怕,我根本不敢叫醒他,只能躺在一边任由他挣扎。他,他好像很恨他的父母。”
花崇猛地想起陈兆添和周春柳脖子上的伤痕。
“对了。”宁小寒脸色苍白,连嘴唇都没有什么血色——而在回忆陈辰之前,她明明面色红润,眼中含着初为人母的温柔与喜悦,“对了,陈辰他杀过一只龙猫。是我们隔壁一个小男孩养的。那只龙猫不知怎么跑到我们家来了,他把它活生生地捏死。他以为我没有看到,其实,其实我看到了。”
宁小寒咽着唾沫,“他看上去高兴极了,对被捏成肉饼的龙猫笑,太诡异了,我……我受不了。”
花崇安抚了她几句,问:“去年做笔录时,你怎么没有说这些细节?”
“我不想说。”宁小寒打着寒战,“想一想我都觉得窒息。”
花崇绕回最初的话题——不过这个问题也许已经无需再问。
“是什么让你觉得陈辰已经凶多吉少?”
宁小寒喘了几口气,“警官,你知道我刚听说他失踪时,第一个念头是什么吗?”
花崇慢声说:“你认为他杀人去了?”
“是!”宁小寒非常激动,“杀一只龙猫都能让他高兴成那样,那,那杀人呢!他一定是杀人去了!你们找不到他,过了一年也没有找到他,那他八成是被别的什么人杀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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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行动队的到来让柳至秦松了口气,但就在他与沈寻一同前往省厅时,一桩命案突然报到市局——
富康区丹篆街,发现一具死亡时间在一天左右的男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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