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毒心(12)-《心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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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哟!”花崇说:“真有出息。”

    “这和出息不出息无关。”柳至秦说:“像我这样追到心爱之人的男人,献宝还来不及,哪里有工夫客套?”

    说出“心爱之人”时,柳至秦的嗓音似乎都染上了蜜意。

    听到“心爱之人”时,花崇感到心脏被轻轻地抓了一下,半晌才回过神来。

    柳至秦撑起身,想要关掉床头柜上的小灯,花崇突然扯了扯他的手臂,令他不得不停下动作。

    “等会儿。”花崇搂着他,“我再抱一会儿。”

    柳至秦眉梢微不可见地一动,让花崇抱着,缓声说:“花队,你也有这般黏人的时候?”

    花崇眼睛都懒得睁,发出一声闷沉沉的鼻音。

    仿佛在说——是又怎样?

    “那我不叫你‘花队’了。”柳至秦假装正在思考,慢悠悠地说:“改叫什么好呢?”

    “叫名字。”花崇懒声说。

    “嗯……不行。和你现在的黏糊劲儿不符。”

    花崇睁眼,“蹬鼻子上脸了?”

    “谁叫你黏着我不放?”柳至秦说:“看,还抓着我手臂。”

    花崇耳根有些热,翻身背对柳至秦,“睡觉。”

    柳至秦这才得空将灯关了。黑暗中传出一阵布料磨蹭的声响。

    花崇发觉自己被柳至秦圈进怀里,好笑道:“现在是谁黏谁?”

    “我黏你。”柳至秦果断承认,又道:“我想好叫你什么了。”

    花崇瞌睡都被撩没了,问:“什么?”

    柳至秦伏在他耳边,呵气般地说了两个字。

    花崇先是愣了一下,旋即心痒难忍,后脚跟在柳至秦小腿上轻轻撞了一下。

    “以后就这么叫你了。”柳至秦说。

    花崇咬牙,“睡,觉!”

    ?

    虽然存在外人作案的可能,但从现有证据与动机来看,王章炳的家人仍是重案组重点调查的对象。

    面对一轮接一轮的审讯,王家人的反应截然不同。季灿始终保持着冷漠,一旦被问及母亲王楚宁,唇角就会扯出冷笑。与她相反,王楚宁、朱昭时常歇斯底里,回答问题时颠三倒四,不管被问到什么,最后都会扯到自己活得太苦上。王孝宁流露出厌世情绪,经常走神,丈夫张冲戚给予她的打击太大,她已经开始破罐子破摔。至于王诺强和张冲戚,这俩在短暂的慌乱后,情绪逐渐平复,镇定地配合调查,努力给自己开脱。

    “我讲句实话。”张贸说:“这家的男人也太自私了,难怪王楚宁和朱昭老说自己活得苦,王孝宁生无可恋。”

    “别抱怨了。”肖诚心从积案组溜来,“案子都没破,你倒还感叹上了。”

    “案子没破就不能感叹?”张贸呛声:“没见我们都在拼命查案吗?”

    “是是是,辛苦你们了。”肖诚心假模假样地倒水,“发现什么线索了吗?”

    “就一条没影儿的腰带。现在哪都找不到这条腰带。”张贸喝完水,接着说:“腰带是棉质的,我要是凶手,我肯定把腰带烧掉。”

    “如果腰带不存在了,那案子岂不是更难破?”

    “是啊,所以麻烦啊!”张贸又说:“不过还好有花队和小柳哥。我现在觉得吧,只要有他俩,就没有什么案子破不了。”

    肖诚心点头,“这倒是。”

    “你最近是不是又闲了?”张贸问:“任务完成了?”

    “闲什么闲,事情一大堆,我就过来看看你们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

    “唷,知恩图报肖组长!”

    “报也不是报你。”肖诚心问:“花队呢?”

    “不在法医科就在痕检科。”

    肖诚心看了看花崇的办公桌,眼中划过一道张贸没能捕捉到的光。

    ?

    梁萍戴上了口罩。

    洛城即便到了一年中最寒冷的时候,口罩也不是必需品。街上戴着口罩的一般都是爱美爱潮的年轻人。他们脸上的口罩五花八门,防风防冻效果一般,但美颜效果却是个顶个的好。

    梁萍不怎么怕冷,更不追求时尚,她戴口罩,是因为脸肿了,牙齿也被打掉了一颗。

    丈夫已经很久没有打过她,这一打,就直接招呼在了脸上。

    昨晚,她买菜回家,照例在厨房里忙碌,但想着下午发生的事,精神就无论如何无法集中起来。

    一道菜的盐放多了,而另一道菜没有彻底煮熟。

    儿子儿媳丢下筷子就出门吃火锅去了,丈夫一言不发将其他菜吃完。她战战兢兢,正要收拾碗筷,就见丈夫将碗摔碎在地。

    她知道完了,忙不迭地道歉,保证今后再也不犯错,仍被丈夫扯着头发拖到客厅。

    丈夫抄起许久不用的“家法棍”,一下子抽在她的膝弯。她吃痛跪倒,不断向丈夫作揖,“我错了,我错了!”

    丈夫根本不听,抬手就是一耳光。

    接着是第二下,第三下……

    她被扇得头昏眼花,渐渐看不清周围的东西,只觉口中传来剧痛与血腥味,才发现牙齿被打掉了。

    她失声痛哭。可哭得越厉害,丈夫就扇得越厉害。

    耳光那么响亮,将她的尊严、活下去的信念扇得七零八落。

    她闭着眼,看到了正在跳广场舞的自己。

    如果还能跳舞,那活着便还有一丝念想。

    但现在……

    洛城已经没有哪里能够正大光明地跳舞了。

    她被扇倒在地,额角撞在地板上,脑中嗡嗡作响。

    寒风中,梁萍小心地整理着口罩,生怕挡不住脸上的伤。

    不久前,她给关系最好的舞伴打了个电话。对方听出她咬字异常,她没有隐瞒,直说自己的牙被打掉了。

    舞伴很是着急,叫她立即去医院,自己送完孙子就去医院看她。

    她答应了,声音难得温柔:“好,那一会儿见。”

    可是此时,她想要去的地方,却不是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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