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结局(中)-《重生后成了权臣掌中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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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督府中,此刻却是剑拔弩张。
仆妇禀报的消息很快送到了章孝温的跟前,那位起初没在意,过了片刻又觉得不太对劲。仆妇说周令渊嚷嚷着要去赏梅,是醉糊涂了胡言乱语,章孝温却很清楚晚饭时舅甥俩喝了多少酒——以周令渊的酒量,不至于沉醉。
那么,赏梅极可能是托辞!
魏鸾毕竟是他拿来要挟盛煜的利器,比多少死士猛将还管用,章孝温哪能疏忽?向来英雄难过美人关,尤其是周令渊这般情种,在石榴裙下待得久了,温柔乡最能摇动男人的心志,谁知他会不会回心转意,偏向魏鸾?
一念至此,章孝温当即命人去后院梅林。
很快有了消息,梅林里并无踪迹。
章孝温闻言疑心顿起。
为免大张旗鼓闹得太过难看,遂命人在以缉拿盗贼为由在都督府里四处搜查,而后传令府门各处,不许人随意出入。过了会儿又觉得不够稳妥,遂派数名亲信往各处城门传信,只说太子及近侍的令牌遗失,如今下落不明,若有人持此令牌出入,务必扣押。
数人奉命而出,各自飞驰向城门。
这些人皆是都督府里有头有脸的随从,既是奉命行事,疾驰时便无半分顾忌,比盛煜等偷摸潜行的人快得多。且魏鸾潜出都督府、换装后走至巷口耽误了些功夫,是以哪怕传令之人动身稍晚,却也没落下太多。
往西边安昌门传令的人名叫陆鸣,疾驰过去时,远远便见有人在城门口驻马,而守城的兵将刚开了半扇城门,欲给他们放行。
陆鸣大惊,高声道:“慢着!”
响亮的声音划破夜色,清晰传至城门口,那守将甚是戒备,当即命人暂缓放行。周遭众人亦手按剑柄,警惕的目光齐刷刷投向身着铠甲的盛煜和魏鸾。
魏鸾执缰的手不由握紧。
比起盛煜的久经风浪、处变不惊,她毕竟自幼养在闺中,嫁进曲园之前,更不曾经历过半分凶险。像今晚这样乔装改扮,大摇大摆地走到敌营军将跟前,试图蒙混过关,更是想都没想过的。
若不是有盛煜在侧,她怕是早就露了马脚。
即便如此,脑海里的弦也是紧绷着的。
等那人的厉喝传来,她下意识回望,便看到长街拐角处有人纵马而来,分明是阻拦放行。最担心的事忽而发生,脑海里嗡的一声响,竭力按捺的心跳也霎时急促。她尽量不让脸上起波澜,只望向身侧的盛煜。
城门口火把熊熊,盛煜神色沉肃。
听到厉喝的那一瞬,他便知事情不妙。
若换作平常,城门既已半开,他定会纵马冲出去,即使遇到些许阻拦,凭他的身手仍可强行冲出重围。便是对方放箭追杀,亦可竭力脱身。但此刻他的身边有魏鸾,她身上除了这身铠甲外再无防护,一旦两人强冲,对方必会放乱箭射杀。
在纵马冲出弓箭射程之前,背后门户大开,定会九死一生。
她应付不了险境。
而城门口的重兵围困之下,他想护魏鸾周全,亦极为艰难。
权衡转瞬而定,盛煜二十余年踏血而行,早就练出泰山崩于前而不动声色的城府。遂只微露诧色,回头望了一眼,手里稳稳握住缰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在陆鸣驰马近前时,将他上下打量。
陆鸣久在肃州,并不认识稍加乔装的盛煜,更不认识魏鸾。
——她进都督府后,始终被困在周令渊的住处,见章孝温父子也是在女眷住的内院,陆鸣有军职在身,自然无缘得见。
寒冷夜风里,骏马打着响鼻,喷出团团白雾。
陆鸣朝守将拱手,道:“都督有令,今夜有贼人闯入城中,城门务必戒严,不得随意放人出入。太子殿下的令牌已被贼人盗走,凡持此令牌这,一律扣押,不许放行。”说罢,亮出了腰间的令牌。
守将闻言,霎时色变。
他根本无需验看陆鸣手里的令牌,因此人常在章孝温左右,他认得这张脸。而眼前欲持令牌出入的这两人……好巧不巧,手里拿的就是太子殿下的令牌。他既在看守城门之位,对各色令牌熟悉之极。
遂悍然拔刀,径直指向盛煜,怒道:“狗贼,还不束手就擒!”
随着他一声令下,周遭兵士亦纷纷举起长矛。
盛煜面不更色,冷冷瞥了他一眼。
而后,他将目光挪向陆鸣。
“是都督的命令,还是他陈鼎的命令?”盛煜的声音冷沉而稳重,仿佛丝毫不觉得意外,“庭州出了个狄肃,凭着昔年战功接手镇国公的权柄,陈鼎难道是想效法狄肃,趁着几位公子都在前线,战事未竞就夺权自立?”
他口中的陈鼎,是章孝温手下最得力的悍将。
而章孝温膝下的儿子里,除了章维之外,确实都已被派往牵线带兵打仗。
玄镜司消息灵通,即使探不到凉城内的动静,于别处的情形却能探得分明。而陈鼎在肃州的分量人尽皆知,在起兵杀伐之前,盛煜就已探得分明。这话问出来,说得跟真的似的,那守将脸上明显一愣。
陆鸣瞪目微怒,斥道:“都督亲自命我传令,岂会有假!”
“可有信物?”盛煜道。
陆鸣嗤笑,“荒唐!我有令牌在身,时常随都督出入,他也认得我,要什么信物!”
这回轮到盛煜嗤笑,肃然神情里添几分冷嘲,仿佛轻易戳穿谎言后的不屑。他再度掏出周令渊的令牌,沉声道:“太子殿下住在都督府里,有重兵守卫,贼人哪有本事潜入其中,盗走令牌?真有那手段,偷走都督或是哪位将军的令牌,岂不更有用?你是瞧不起都督府的防卫,还是瞧不起旁人的脑子?”
不等陆鸣反驳,续道:“他将这随身令牌交予我,是有重托,命我即刻出城送信。至于你,若扣押的命令出自都督,岂会只有空口白牙的两句话?”
说罢,又将目光投向守将。
“陈鼎狗胆包天,欲图不轨,太子吩咐的事十万火急,何去何从,你想清楚!”
话到末尾,神情语气已隐露威慑。
那守将横刀站在城门口,听得心惊肉跳。
军中夺权之事,他不是没听说过。陈鼎是肃州极有资历的老将,在军中威望甚高,凉城里如今又只有章孝温父子,盛煜所说那些话听着便令人心惊。面前两人各执一词,他仓促间无从证实,只能竭力分辨。
凭言辞信物来看,陆鸣确实可疑。
都督府是重兵守卫之地,太子殿下更是深得都督拥护之人,如今的凉城连只多的苍蝇都飞不进来,贼人哪有本事潜入都督府,盗走太子的令牌?若真如此,都督府早该命人四处缉拿盗匪,又怎会传来一道只扣押令牌的命令?
今夜的凉城风平浪静,难道那贼人盗取令牌,就是为混出城门?
那实在大材小用!
更何况,他觉得眼前这男的不太像贼人。
身姿端稳、气度威仪,讲话极有条理,比跟在都督身边的陆鸣要让人瞩目得多。也只有得太子信重,曾在东宫京城历练过的人,才能有这般气度。是以,说太子将令牌亲自交在他手里,是极可信的。
而若他所言属实,太子传令定是为给都督助力。
他是章氏麾下的将士,自须效忠主将。
至于另一位……
守将作难地看向陆鸣。
他久负监门之责,目光锐利,城府却有限。这般犹豫之间,曲折心思几乎都写在了脸上。
盛煜眉头微动。
显然,这位监门小将是听进去了他的话,否则早该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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