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结局(上)-《替嫁宠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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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北梁国主病重,谢珽答应之后,暗中互换质子结盟之事立时安排了下去。

    当天夜里,徐秉均驰回魏州。

    是阿嫣给的口信。

    长在太师府那样的书香门第,出阁之前,阿嫣对武将之家实在知之甚少,甚至畏惧争杀之事。

    直到嫁来魏州,听闻靖宁县主的英豪事迹、瞧着武氏的决断担当,才知身为女子,原来也能有那样的气魄和建树。而谢淑虽闷声不响,每尝言语说起时,对于战死的姑姑时总有崇敬之心,亦不无将门之女的傲气,只是甚少表露。

    如今请缨北上,必是心意已决。

    那于谢淑而言未尝不是一次浴火重生。

    ——抛去父亲功勋的庇护,亦抛开父亲过失的阴影,凭她的胆气寻回将门之女的骄傲,无需再愧疚、煎熬。

    没有理由不去成全。

    哪怕谁都舍不得,在谢淑的执意恳请下答应是迟早的事。

    阿嫣最清楚小姑子的心思,更不知这趟去了北梁,何时才能回来,便寻了个由头,请谢珽将徐秉均调回。

    彼时正逢动身前夜,谢淑孤身前往校场。

    昔日嬉游的情形历历在目。

    那个时候,她还是王府里不甚起眼却无忧无虑的闺中千金,打着谢琤的旗号跑来校场,想看到的却只有清逸少年。绿杨陌上微风徐徐,她看过他泼墨时的风雅文采,看过他弯弓时的少年意气,曾令他心甘情愿的输给她许多画作,绣为裙衫,也曾与他林中射猎,情愫暗生。

    他们的相遇平平无奇。

    但每一次相处,都被深藏在心底。

    徐秉均的父亲突然来魏州时,谢淑便猜到了来意。没有人知道,那些夜晚里她有多激动期待,盼着双亲能答允此事,往后再不必遮掩着,或拿谢琤当掩饰。可惜,事情尚未提起,她的父亲便从云端跌进了淤泥。

    那段时间,谁都没心思理会婚事。

    徐叔叔亦只能暂且返京。

    兵马调走后,校场上有些空荡,夏夜里凉风正宜,徐淑也不掌灯,只在月下独坐着慢喝一囊清酒。

    视线里,忽然闯入一道熟悉的身影。

    谢淑独自出门时,阿嫣便猜到了她的去处,因不便去打搅她回味心事,便让管事在城外等着,一旦看到徐秉均,便让他去寻谢淑,免得错过此夜,连道别的话都来不及说。徐秉均得知后,几乎无需多想,便猜到了谢淑可能的去处,策马赶去。

    此刻夜风徐徐,拂动树梢。

    姿容清俊的少年一路疾驰,满身风尘仆仆,瞧见独坐的谢淑后立即丢开缰绳,翻身下马三两步就跑到了谢淑跟前。

    清夜里,两道泪水自谢淑眼中滑落。

    她拾起旁边的酒囊递给他,脸上竭力勾出笑意,“明天我就要走了,你是来送我的吗?”

    “你要去北梁?”

    徐秉均已从管事口中得知了大约情形,却不知事情始末,疾驰时虽不费力,却因胸腔狂跳,无端有些气喘。接过谢淑递来的酒囊,他当即仰头灌了一口,素来清隽文雅的脸上,已尽是焦灼之色,“为何突然要去北梁?”

    “为了往后走路时,能昂首挺胸。”

    “为了河东少些无辜的牺牲。”

    谢淑眼底仍有泪水,唇边的笑却凝得坚毅,坐回两人常坐的那方青石,拍了拍旁边,让他也过来。

    而后,徐徐道明缘由。

    月移影动,夜色渐深,放心不下的侍卫赶来寻找,瞧见并肩而坐的身姿时却没敢来打搅,只远远站着。

    后来子夜风冷,徐秉均脱了外裳给她披着,谢淑也没推辞,轻轻拿指尖笼紧。相识这么久,连彼此的心意都已窥明,真正的触碰却只有少年男女的含羞试探,连窗纸都未曾捅破。

    披在身上的这件外裳,应是最熨帖的接触了,少年的暖意披在肩头,几如怀抱。

    谢淑舍不得,偏头问他,“衣裳送我吧?”

    “好,北梁天冷,要多加衣。”

    谢淑点了点头,“今夜一别之后,相逢大约是遥遥无期。”她喉头微更,心里有好些话想跟他说。说她初见时的惊艳,思念时的欢喜,决定去北梁时的不舍与愧疚……却又觉得月色匆匆,两人相识一场,既是前路未卜,不该说伤心扫兴的。

    但心底里,却仍在期盼一个答案。

    她看向身侧少年,正对上他的目光。

    “再怎么遥遥无期,也总会有重逢的时候。”徐秉均明白谢淑这般决定背后的苦心,亦知她此刻无法宣之于口的心思。杀伐中磨去少年稚弱,此刻神情已是沙场男儿的坚定,将那酒囊抬起时,声音亦如承诺,“我会等你。”

    “等京城大局一定,我就自请去边关,片刻不离。”

    “到你回来,就能第一个迎接你。”

    而后,不论两家父母会否允诺,都握着她的手带回京城,再不会如先前般克制收敛,等什么父母点头、媒妁聘娶。

    少年红了眼眶,想早些撑起天地。

    谢淑亦红着眼睛笑了笑,拿酒囊与他轻碰,“好,说定了。”

    ……

    徐秉均与谢淑的相会与别离,阿嫣除了告诉谢珽之外,并没跟旁人提起。

    亦如同少年男女深藏的心事。

    少有人知,却印在骨髓。

    只待有朝一日,局势渐稳各自长成时,角落里的幼苗亦可悄然抽条,开花结果。

    而对整个河东而言,如今最要紧的仍是拿下京城。

    梁勋早已被谢珽打成了丧家之犬,在东躲西藏一阵后,终于死在萧烈手中。整个宣武地界都被谢珽收入囊中,而这间隙里,魏津亦拼尽力气攻破京畿东侧的防守,剑锋直指帝王所在的京城,想抢先攻破城池,夺得玉玺。

    谢珽在伤势稍愈后便去了陇右地界,此时正与裴缇引兵向南,围向京城。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中和下,都是大肥章嗷嗷=w=

    谢谢梨子酒的地雷呀,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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