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诊脉 “这群杀千刀的王八羔子!”……-《替嫁宠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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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止记得,还倒能背如流。

    曾媚筠听罢药方,气得脸色微变,怒道:“这群杀千刀的王八羔子!”

    她虽随父游历见惯生死,性子别旁的闺中女子洒脱爽利些,却也是大家闺秀出身,知书达理,教养很好。这般开口斥骂,着实让阿嫣意外之极,忙道:“姑姑,有什么不妥吗?”

    “何止不妥,简直是帮凶!”

    这般措辞迥异往常,阿嫣猜出言下之意后,不由神色微紧,“姑姑是说,我如今这病症是有人做了手脚?”

    嫁到王府后遭人暗中谋害,虽说是内宅私事,却因皇家赐婚、王爵军权而牵扯甚多。

    这种话没人敢轻易断言。

    曾媚筠却郑重颔首,没有半点迟疑。

    “你这些年的身体底子如何,我比谁都清楚。凡事过满则溢,我不敢说将你的身体调理得尽善尽美,但也尽力而为了。阿嫣,若说从前你的底子有九分满,如今却只有这么点了——”她伸手比着墙壁高度,又将手掌往下压了许多,低声道:“只有四五分。”

    阿嫣被这譬喻惊得眸色骤紧。

    曾媚筠续道:“照你原先的底子,便是寒冬腊月常吃生冷东西造作,一两年里也不会出病症。如今却虚亏得厉害,脉象比从前差了太多,若非有人用了歹毒的药来损害,断不会虚亏至此。”

    “最可恨的是那郎中!”

    “你这脉象一瞧就知是阴寒虚亏了,他却不从根子上补,只拿些虚补的药材来糊弄,暂且压住病症表象,让你以为身子尚无大碍。这分明是想瞒着你,助纣为虐!照这样下去,不出一年半载,哪怕不至于毁了身体,你往后也休想要孩子了。”

    而王侯勋贵之家,子嗣常是安身立命之本。

    曾媚筠哪怕不敢苟同,却也不能忽视。

    阿嫣闻言,手心里几乎沁出冷汗。

    王府里潜藏的暗涌,她是亲眼瞧见过的,就像谢瑁那样的暗中耕耘、草蛇灰线,光是想想就让人心惊。她是赐婚强塞去的,在魏州人生地不熟,起初若非婆母照拂,几乎没有立足之地。

    而王府内外,觊觎春波苑的不在少数。

    她下意识攥紧了衣袖,眼底亦浮起惊怒,“姑姑能否瞧得出那药大约用了多久?”

    “用的是水磨功夫,总得有大半年。”

    曾媚筠瞧她神色,便知这孩子自幼娇养在书香门第,没瞧见过公府侯门的险恶人心,对这种事毫无防备。魏州那边是何情形,她并不清楚,但这种药用意何在,凭着这些年的见识总能猜到。

    阿嫣原就是她看着长大的,加之心地纯善,远嫁后遭了这般算计,焉能坐视不理?

    “你也别怕,既诊出来了,便是能挽回调理好的。”曾媚筠将她揽在怀里轻拍安抚,又压低了声音,“此药阴寒歹毒,原就是奔着女子来的。亏得你先前不曾受孕,否则这般年纪一旦受了孕,凭着这药劲儿,孩子定然保不住,届时身子也得遭殃。”

    “调理的事情有我,但你也得记着,身子养好之前不可有房事,否则若不慎受孕,就麻烦了。”

    “此外最要紧的就是寻出祸根,揪出背后的主使。若屋里瞧不出端倪,那郎中也是个线索。”

    曾媚筠医者仁心,最恨这些脏污的事,想到那为虎作伥的魏州郎中,更是咬牙切齿。

    阿嫣脸色泛白,轻声道:“我明白。”

    年少时,曾媚筠曾给她打过通俗易懂的比方,说这身体如同屋舍,肌肤头发是红漆彩画,底子是被漆彩遮住的梁柱。如今有人往她的梁柱施了蛀虫,那郎中不说除去祸害,反而拿漆彩遮掩,自然是受了人指使的。

    春波苑是婆母武氏命人精心修缮、仆妇皆由武氏挑选,就连秀容堂的郎中都是武氏引荐的。

    乍一看,似乎婆母嫌疑最重。

    阿嫣却不至于蠢笨至此。

    婆母是何性情,这一年来已然明晰,她若想拿捏强塞的儿媳,多的是堂而皇之的手段,用不着如此阴毒。

    那背后主使必定极熟悉王府后宅的内情,也知道武氏寻常看重哪些郎中,才会早早布局,连郎中也一并买通,令神鬼不知。

    能拿捏武氏看重的人,手腕必定不差。

    有暗算她的动机,又有如此能耐和消息的,仓促之间,阿嫣能想到的唯有三人——老太妃、长房高氏、郑吟秋。

    具体是谁,唯有回了魏州才能查明白,此刻最要紧的是调理身体。

    阿嫣摸着小腹,忽然想起件事情,“那玉露和玉泉呢,她们一直都在我的身旁,没准儿也会被波及。姑姑能否给她们也瞧瞧?”

    曾媚筠自无不可。

    遂将两人召到跟前诊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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