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悍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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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彭听他提及宋淮然,眉头又开始打结,嘴巴像给烫着似的,翕动半晌方道:“挺好。”

    这明显便是敷衍的辞令,褚怿偏道:“怎么个好法?”

    “……”赵彭开始后悔挪到他这儿来了,硬着头皮答,“宋御史心细如发,洞察秋毫,又敢于直谏,回回都能从我这儿抠出错来,助我修正,长此以往,我必能大有长进,日臻完善。”

    “……”褚怿白他一眼,想讲点什么又忍住。

    一盏灯笼挂在廊柱外,洒下暖融融的光,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赵彭那撇眉瘪嘴的小模样实在太像容央。

    褚怿转眼开:“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择善而从便可。”

    赵彭呵一声:“就他那张嘴,能讲出‘不善’的?”

    哪样不能给你讲出花来?

    褚怿不应,赵彭顾自哼哼两声,倏地想起一事,坐直道:“这两日总听到东北那边有军情传来,大辽和大金还没打完?”

    辽、金二国交壤于大鄞东北方位,以往是没多大战事的,但自今年入春后,一度烽火连天。

    朝中人分析,除大金地产匮乏,亟需扩张领土外,怕大辽、大鄞联姻后形成合力,戮力北伐,亦是其此次大肆进攻辽国的原因之一。

    褚怿道:“努鲁尔虎山一战刚败,兴中府丢了。”

    赵彭闻言大惊:“兴中府都丢了?

    那大辽皇帝还坐得住?”

    一时又心有戚戚:“金兵竟然如此凶猛?”

    去年年底,大辽骑兵把驻守边关的国军打得落花流水的情形尚且历历在目,赵彭实在难以置信,上半年还叱咤风云的大辽铁蹄军,会在金兵面前受挫成这番模样。

    褚怿眸光沉沉,神思也俨然沉浸于金兵之凶悍中去,没有回应。

    赵彭后知后觉有点失言,咳一声道:“不过,也可能是大辽刚跟我们打完没多久,虽然赢是赢了,但到底还是伤了元气,金人这回也是乘虚而入,不然,哪那么容易就打进努鲁尔虎山?”

    褚怿自然知道他这是悬崖勒马式的宽慰,回以一笑,道:“殿下有空,多去三司转转。”

    赵彭不疑有他,爽快答应:“行啊,那就从你的马军司转起。”

    褚怿点头:“马场上比一圈,敢吗?”

    赵彭真是给他逼得……哪怕是烂泥都要被硬扶上墙了:“敢。

    一圈算什么,只要你肯陪,十圈我都没在怕的。”

    沿着御湖漫步一圈,湖心的小岛上传来缥缈乐声,拜月仪式要开始了。

    容央探头去寻褚怿,被端敏打趣:“到底是新婚燕尔,一炷香都分开不得。”

    容央脸微红,袖手解释:“他不懂规矩,我怕一会儿出错,寻来交代几句罢了。”

    端敏闻言笑:“嘴上嚷嚷着人家不懂规矩,眼睛里却全是思念担心,原本只认翩翩少年郎的小嘉仪,看来还是被她以往最讨厌的大将军收服了。”

    侍立周围的宫女们窃笑,容央脸上更红,扬颔道:“我才没有被他收服!”

    端敏看着她这色厉内荏的小模样,也不继续拆穿了,只笑着道是。

    静淑在树下默默不语,眼往湖外一展,绿影蓊蓊的小径上,吴嵘勾着许晋合的肩,踉踉跄跄地走过来,边走边拿手板着一二三四,显然又是罗列他的苦楚。

    静淑冷笑一声,转开视线。

    容央目光紧随而至,待发现后方和赵彭走在一起的褚怿后,暗松口气。

    褚怿把她那小眼神捕捉着,负手而笑,默默走至她身前,捏了把她的脸。

    容央眼珠立刻往四下转,低声呵斥:“规矩点!”

    褚怿垂眸,又把她另一边脸颊一捏,这次直捏得红了。

    “你!”

    容央捂着脸,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褚怿也自吃了一惊,分明都没用什么力,这么不禁捏的?

    褚怿低头:“再揉揉?”

    容央咬牙切齿,要不是大庭广众的,真恨不能把他的脸抓烂去,气哼哼地往前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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