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变-《悍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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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晏皂靴踩过瓷片,头埋入明昭颈间,明昭偏开头,警告:“放开……”

    瓷片喀嚓喀嚓碎于脚下,褚晏恍如不闻,明昭奋力挣扎,再次被褚晏把唇封住。

    咫尺间,男人的气息滚烫又清冽,似乎有一丝微醺的酒,又或是来自远方的萧飒的风。

    酒是最烈的酒,风是最冷的风。

    是她熟悉的酒,是她陌生的风。

    胸口遽然有一大股难以言状的悲恸和空寂弥漫,明昭闭紧双眼,咬破褚晏的唇。

    褚晏退开,晦暗里,两人眼对着眼,黯然深喘。

    “放开……”

    明昭眼眶泛红,褚晏眼眶也泛红。

    粗糙的拇指在洇血的嘴唇上一抹,褚晏盯着明昭,吻回去,不顾她的推阻去吻,不顾她的犹疑去吻。

    他吻她,他抚慰她,他恳求她告诉她:

    “我不想再放开了。”

    三屏床榻前,随风飘拂的垂幔在茵褥上曳开重影,一件薄衫、一条玉带相继坠落……

    楼外灯海沉寂下去时,七夕的月色越窗而入,明昭掀开肩上的罗衾,不及起身,被褚晏从后抱回去。

    他身上依然很热,像十年前那样,无论何时,都燃着少年的火。

    “别回去了。”

    褚晏眼闭着,唇抵在明昭耳鬓,声音、神态都还残留着欢爱后的散漫和餍足。

    明昭没有推他,她躺在他怀里,隔纱去看窗前倾斜的月:“我想去看今夜的月亮。”

    褚晏眼睁开来,看过去,挑唇一笑。

    简单穿戴后,褚晏陪人立于窗下,推开窗户。

    沁凉的夜风拂面而来,吹扬明昭散开的鬓发,褚晏喜欢看她云雨后凌乱的模样。

    而明昭爱看月,看每一次欢爱后的阴晴圆缺。

    “牛郎织女相会之时,就不该是今夜。”

    褚晏目光渺远,把人圈在臂弯里,调侃,“都不花好月圆。”

    明昭望着天幕那轮残缺的月,淡漠:“本来就是要分别。”

    褚晏眸中一黯,唇线慢慢收紧,片刻,低头把人紧紧拥住。

    明昭没动。

    褚晏垂着眼斟酌许久,哑着声:“十年前没能走完的路,十年后……”

    ——十年后,能一起走么?

    褚晏如鲠在喉,那么迫切、又那么恐惧于这一渴求。

    “十年后什么?”

    明昭追问,这一追问,给了褚晏莫大的慰勉。

    褚晏笑:“十年后……”

    “嘭”一声,屋门被人粗暴地撞开,褚晏护住明昭的脸,愤然回头。

    来人为室内情景所震,仓皇地退至屋外,隔门道:“四爷,出事儿了!”

    褚晏气压一瞬间低下来,眼神恨不能把那扇门戳穿:“何事?”

    门外人显然不便直言,沉吟片刻,丢来仨字:“大理寺。”

    褚晏一震。

    明昭把目光从天幕收回,推开他,默然走回内室。

    长街尽头,临湖水榭内。

    容央坐在小石桌前拆礼物,褚怿坐在对面,以手支颐,看她拆礼物。

    灯辉、月光被湖水反射入榭中,照亮小美人脸上阑干的泪痕,明显一副花猫样儿,拆礼物时,嘴角又恨不能翘上天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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