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婚-《悍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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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央哑然。

    褚蕙握着杯盏,看向水榭外练武场的方向。

    天高云淡,一杆杆长*枪掠过,耀眼的红缨舞动,喝令声宏亮,交锋声铿锵。

    “我想上战场,像叔叔伯伯、大哥二哥们那样。

    斩敌寇,卫关城,像一个真正的褚家人那样。”

    褚蕙缓缓道。

    容央一震,顺着她视线望过去:“你们褚家的姑娘,也有上阵杀敌的吗?”

    褚蕙笑着,眼神澄亮:“当然。”

    容央显然意外,静默片刻,又转回脸来:“那二婶婶为什么不让你去?”

    褚怿曾说过,褚家男儿最晚弱冠、最早束发就要去前线,如果姑娘们也能去,那年龄应该也不至于太晚吧?

    褚蕙脸上笑容微滞,低声:“我娘就剩我一个了。”

    容央怔然。

    褚蕙道:“我原本还有两个哥哥,很多年前,都不在了。

    就是居庸关告急的那一年。

    我爹去得就更早,是庆义十六年春天在关南云中山里没的。

    那年,我还很小,我娘听到我爹的死讯,说什么都要去云中山里找人——她年轻时是做飞贼的,有回不知道怎么地偷进军营里去,被我爹逮了个正着,后来逃跑时出意外,差点丧命,又被我爹从鬼门关前救了回来。

    我爹说,她太折腾人,要娶了她这祸害造福人间,我娘不答应,就被他一路绑回京城,按着脑袋成了亲。”

    褚蕙笑着,回忆道:“我娘是个暴脾气,整日里跟我爹打打闹闹,但其实,心里一直把他看得比命还重要。

    那一年,如果不是因为我还太小,她一定会追去关南,不说带回我爹的尸骨,至少也要报个仇,杀几个辽兵,打一场胜仗。

    她本来可以做吴兰桡,但为了我和两个哥哥,她只做了母亲,只做了褚家二爷的遗孀。

    “打那以后,她的念想就全在我和两个哥哥身上,天天督促我们练枪法,学兵法,催着俩哥哥去前线,去守城,去打仗。

    可是俩哥哥一个接一个地去了,轮到我时,她就慌了,怕了,后悔了,拿着姑娘的身份说事儿,一回又一回地把我入伍的事往后拖,拖到今年,就开始安排大婚了。”

    褚蕙苦笑两声,垂眸道:“其实我能理解她,但是,不去北关骑一次战马,上一次疆场,我这辈子都不会甘心的。

    我苦练那么多年的枪法,就是想替我爹、替我两位哥哥打一场他们没能打完的仗,要我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嫁人,我是绝不会点头的。”

    容央默然,其实褚蕙父兄的事,早在上回来侯府时她便听褚怿提过了,但这一回听,又是不一样的无奈和酸楚,总感觉每个字像都一把刀,刀刀地扎在人心窝上。

    “就没有比较折中的办法了吗?”

    容央试探着问。

    母亲不敢再放手,女儿不甘就此罢手,硬对硬拉锯着,结果只能是两败俱伤。

    褚蕙愁眉锁眼,显然十分为难。

    容央心念悄动,探近道:“其实,你可以找一个像你大哥那样的夫婿,同你一起上阵杀敌呀。”

    褚蕙撩起眼皮,目光意外。

    容央偷笑着,静等她恍然大悟,然后猛夸自己聪慧机智。

    然而褚蕙却只摆手,坚决地道:“我只喜欢斯斯文文、白白净净的。”

    容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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