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心机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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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郦闻言,抬眸看着裴钰安,忽然轻轻地笑了下,那个笑不是她敷衍他的笑,而是他第一次看到她时,她站在国公府的花园里,毫不设防地对她的小姐妹笑,两只眼睛都弯起来,温婉里带上几丝明艳。
裴钰安心猛地跳了跳。
“我有想去的地方。”
云郦说。
“哪儿?”
云郦唇角的笑意加深,她看着裴钰安,一字一词道:“就是没有你的地方。”
这几个字清晰的穿进裴钰安的耳膜里,他握住云郦手的力气不由自主加深,双眸带着血似地瞧着她,语气冰冷:“你说什么,郦郦?”
裴钰安是刑部的人,表现出来的性子温和,可常年和穷凶极恶的人交道,浑身上下自有几分隐藏的戾气,此时毫不遮掩,仿佛云郦下句话不能让他满意,他就能咬死了他。
这样的裴钰安云郦有些害怕。
她双腿发软,但脸色没改半分,直视着他的目光:“我说……”
话还没说完,就被裴钰安捂住了嘴,下一瞬,男子贴在她的肩头,命令道:“郦郦,说你喜欢我,永远不会离开我。”
云郦眼睛眨了眨,发软的双腿渐渐恢复力气,也恢复了理智。
裴钰安见她没说,重重地咬了口她纤白的脖颈,提醒她说:“郦郦,你是我的。”
云郦闭上双眸,似不愿继续搭理他。
裴钰安见她如此,心里涌现出一股恐惧,就好像云郦是他手里紧紧攥着的细沙,尽管他攥的再紧,她还是会流出去。
可让他放手……她只会跑的更快。
思及此,裴钰安抬起她的下颌,强迫她睁开眼。
“郦郦,说,你永远不会离开我的,否则……”他血管的颜色浓烈起来。
云郦哂笑一声:“否则你就又要找陈嬷嬷,阿英的麻烦吗?”
裴钰安心口一震。
云郦盯着他说:“你想去就去,只他们若是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会让你后悔。”
云郦是很柔弱温婉的长相,她的性子平日里也是软绵绵的,这句话的力也不大,甚至轻飘飘的,可就是轻飘飘的语气,落在他身上,如有千钧,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这个时候,马车缓缓停下。
云郦看他眼,拎起裙摆自顾自下了马车。
双脚刚落在地面上,车厢内忽然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檀木做的结实马车抖了几下,垂眸立在一旁的扁余不由得朝云郦看了眼。
云郦脚步微顿,但片刻后,头也没回地抬脚回了后院。
自那次云郦离开被裴钰安弄了回来,这几个月,除非不在京城,若是在家,每日定要是和云郦同床共枕的,今夜是头次没去云郦的房间。
夜色渐深,云郦剪掉半截灯芯,上床入睡。
睡了片刻,微微发冷的云郦睁开眼,她捏了捏被褥厚度,沉默半晌,起身去柜子里再拿了条棉被。
翌日一早,她起床洗漱后,抱着阿原玩了会儿,婢女叫她用早膳,云郦将阿原递给奶娘,去了膳厅,裴钰安倒是早就坐在位置上,云郦目不斜视,径直在自己位置上坐下。
早膳结束,两人一言没发,而等用完早膳,裴钰安便起身去官署,晚上才归。
那时,阿原都已经睡下,云郦也洗漱完毕,穿着柔软贴身的棉衣,坐在南窗前看书。
不知何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她听见守在门口的婢女叫了声世子。
云郦放下书抬起头,裴钰安还穿着绯红的官服,肩宽腰窄,云郦低下头继续看书,裴钰安紧握的拳头张开,一边解腰带一遍道:“郦郦,给我拿身衣服过来。”
语气平稳的好似两人并没有经历昨日的争执。
云郦顿了片刻,方才起身去床榻侧面的黄花梨浮百绘的竖柜前给裴钰安寻了身家常衣服,递给他。
这之后,云郦似乎累了,也懒得看书,自己放下床幔,去床上睡觉。
裴钰安手里拿着云郦给他的衣裳,往垂下的葛纱帐看了眼,动身去浴间洗漱。
两刻钟后,他吹了几盏烛光,只留两盏距离床榻稍远的烛,以至于他会看不清她的表情。
裴钰安翻身上床,然后就把背对着他,睡在最里侧的女人搂过来。
云郦唇微动,没等她发出声,男人就用嘴捂住她的唇。
裴钰安深知云郦床上所有的弱点,没多久,云郦就全身泛软,一只纤细白嫩的手伸出床幔,很快又被另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捉回去。
等一切都结束,云郦只觉得热,裴钰安见她额头冒汗,看着多余的那床被褥,直接踢出榻外。
两人日子似乎恢复了以往,白日里裴钰安若是在府中,除了必要的事情处理,都喜欢缠着她,哪怕在书房看书,也要云郦和他待在同间屋子。
这日云郦站在书桌前,刚写了张字,裴钰安拿过那张字,蘸红墨的细毫圈出几个字,靠着她指点道:“郦郦,你这几个字,写的不好。”
他握住她拿笔的手:“这几个字都有捺,捺起初要用力,最后一点要收力。”
他带着她写了好几笔捺,然后问了懂了吗。
云郦轻轻地嗯了声。
裴钰安怜爱地亲了亲她的眉,笑着说:“那你自己再写写。”
云郦重新抽出一张洁白的宣纸,裴钰安立在她身边,看她练字,气愤难得温馨,这时候,门口传来翠屏的声音:“世子。”
裴钰安皱眉看去,翠屏低声说:“扁余说他有事要禀。”
若无急事,扁余不会在这个时候找他,裴钰安只好出去,片刻后,他回到书房,对着还在继续练字的云郦道:“郦郦,官署有事,我得去刑部一趟。”
云郦提笔写下个永字,头也不抬地说:“我知道了。”
裴钰安看她两眼,才抬脚离开书房,等脚步声越来越远,云郦写完安字的最后一笔,盯它良久,忽然抬起眸,书房里空荡荡的,她静立须臾,方才继续练字。
到了夜间,裴钰安也没归来,云郦洗漱后便要上床,婢女看着她,小声翼翼地问:“姨娘,你不等等世子吗?”
云郦掀开床幔的动作没停,轻声说:“不等了。”
话音刚落,院子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云郦看过去,其中个婢女道:“姨娘,奴婢去看看。”
等云郦嗯了声,婢女立马跑了出去,片刻后,婢女脸色惨白地跑回来:“姨娘,不好了不好了,世子受伤了!”
云郦猛地抬起头,下一瞬,她恢复平静道:“伤的重吗?”
婢女手脚冰凉:“奴婢不知道。”
说着她看着云郦道:“姨娘,你不过去看看世子吗?”
云郦没回答,也没动作,继续靠在南窗下,闭目眼神,直到半刻钟后,翠屏在外头道:“夫人让姨娘抱着小公子过去。”
云郦眼睛忽地睁开。
阿原已经睡着很久,陡然被叫醒,他扁着嘴哭了几声,尤其是闻到满屋子的血腥气时,哭声越来越嘹亮,云郦哄他几声,阿原的声音才小下去。
昌泰郡主抱过阿原,坐在裴钰安床头道:“临嘉,你可不能有事,阿原还这么小,你得抗住知道吗?”
裴钰安看了看襁褓里的阿原,咳嗽两声道:“母亲放心。”
云郦则盯着裴钰安直插入胸口匕首,呼吸快上几瞬,她握紧手,看向裴钰安的惨白的脸,刚好就对上裴钰安看着她的眼神。
然后云郦立马平静地挪开眼,见她如此,裴钰安倒不觉得伤口疼,反而是里面剜心钻肺的刺疼,他有生命危险,她都能无动于衷。
裴钰安深吸口气,示意太医准备拔刀。
心里越疼越下了狠,他必须得活着,不爱他,人也必须是他的,一辈子都别想跑。
拔刀后裴钰安昏迷了两日,不过第二日高热降了下来,太医说好好修养,不会再有生命危险,这才让国公府上下松口气。
裴钰安醒来时头脑昏沉,双眸睁开,他下反应偏头往床边看了眼,翠屏见他醒了,脸色一喜,问道:“世子,你可有哪儿不舒服?”
裴钰安没回答她,他视线越过她,往其他地方看去,南窗的软榻,方桌前的圈椅,碧纱橱外的外间,都没看到那个熟悉的声音。
裴钰安声音微哑,带着股受伤后显而易见的脆弱:“云郦呢?”
翠屏低下头,裴钰安嘴唇微干,气色不佳,眉头紧拧,她是个聪明的人,低声道:“云姨娘在陪小公子。”
裴钰安目光灼灼地看她半晌,启唇道:“去……去把她叫来。”
翠屏应是,赶紧去把云郦叫了过来,裴钰安看着她,云郦穿粉色交领襦裙,眉眼柔和,气质温柔,脸色白皙,无一丝不妥。
而翠屏比她康健,可眼下仍带有乌青色。
裴钰安遮住眼底的晦色,看着她说:“郦郦,过来。”
云郦走了过去,按照裴钰安的吩咐,乖乖地坐在他床边,裴钰安一眨不眨盯着她,这时候,他正要说什么。
翠屏捧着一碗药过来,裴钰安看了看那碗药,没动,目光落在云郦身上。
翠屏轻轻地叫了声云姨娘。
云郦凝了那翡翠玉碗半晌,方才伸手接过,她拿勺子搅几下,里面热气散开不少,才舀了一勺子递到裴钰安嘴边。
裴钰安没张嘴,两人僵持半晌,云郦落在裴钰安胸口缠着的纱布上,轻叹口气说:“世子,喝药。”
裴钰安眸子一喜,乖乖张开了嘴。
云郦将空药碗递给翠屏,裴钰安见她要起身,忙按住她的手,云郦垂眸看他,裴钰安语气难得不是威胁,而是带了点脆弱:“郦郦,你……你……”
云郦垂眸看着他。
裴钰安看着她平静的眼神,那句话没问出来,他牵了牵唇角道:“郦郦,我饿了。”
他整整两日没进食,现在会饿毫不奇怪,云郦沉默片刻,吩咐翠屏道:“让厨房给世子送些食物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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