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了-《心机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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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你知道的,咳血老毛病了。”
陈子晔道。
赵渔想起今日在孙大夫那探听的情况,皱眉扶他坐下。
陈子晔抿嘴,转移话题道:“刚才属下说,薛琅捉了孙尚,说孙尚对他不敬,差点误伤于他。”
西洲在城主府亡后,由有薛,陈,周三家共同治理,和平共处的那些年,薛家掌管西洲军队,陈家负责政令执行,周家则有类似大理寺和刑部的职责,各自名下有商号众多。
但这几年,薛琅已不满只做个洲大人,疯狂拉拢西洲商户,壮大旗下商号的规模。
孙尚是西洲城内巡官,专管城内安防治安巡逻,是陈家心腹。
“我明日去处理。”
赵渔道。
听说她要去处理,陈子晔手指微僵,垂下眼睑:“听说,回西洲的最后几日,薛琅派了人跟着你。”
赵渔微愣,旋即看向陈子晔,陈子晔却低头,并不看她,赵渔叫他几声,他也不抬头。
直到她加重声音。
陈子晔才缓缓抬头,只是眼圈泛红,唇角紧抿,哪里还有温柔大度的稳重模样,反而只要赵渔敢乱说一个字,大有哭出来之势。
赵渔叹口气,心一软:“子晔,你才是我的夫君,我现在喜欢的人。”
陈子晔忽地转过头,这时,一张浅色手绢从侧方递过来,他沉默了下,接过手绢没用,自己拿袖子擦了擦那些可恶的眼泪。
“子晔,你说秀秀如果知道温柔成熟的姐夫其实是个爱哭鬼,会怎么样?”
“不准说。”
陈子晔猛侧过头,凶狠道,只他本就不是很有威严的长相,此刻皮肤冷白,眼眶通红,一点威胁力度都没有。
赵渔赶紧笑笑,搂住他脖:“我不说,等着秀秀自己发现。”
陈子晔脸色大变,怒视她。
见自己的夫君已经被她逗得眼红唇红,赵渔虽觉得很是心喜,但想到他的身体,还是决定见好就收:“夫君,天色不早,我们睡吧。”
陈子晔看她一眼,冷静道:“就寝吧。”
见他再度板起一家之主的稳重理智模样,赵渔无奈笑笑:“好,听夫君的。”
西洲的女子地位本就高,议政经商总能看见女子的身影,而陈家人丁单薄,再加上陈子晔信任赵渔,自婚后,陈家各种事情一一教着赵渔处理。
起初只是些微末小事,后来随着陈子晔的身体越来越差,赵渔料理政务的机会比陈子晔还多。
翌日,赵渔就去了薛府,因孙尚的事。
前些日子,薛琅虽然遇刺,伤及心肺,但修养两月,身体大好。
他一袭黑袍,袖口用银线织云纹,脸庞刀削斧凿,坐在首座上,气势凌然,一点看不出两个月的将死之样。
赵渔一拱手:“薛大人,孙尚的事我替他陪不是。”
“他差点伤了本大人,岂是一句陪不是就能善了的?”
薛琅扯了扯唇。
“薛大人此话差异。”
赵渔笑道:“薛大人功夫过人,非常人能比,孙尚文弱,若他能在薛大人跟着一群护卫的情侣下伤到薛大人,岂不是证明薛大人果然如传闻中所言,重伤虚弱,命不久矣,薛家大厦将倾,下属无能,不可信任。”
薛琅闻言轻笑一声,刚毅的脸庞有融化之势:“苓儿,你倒是和以前一样,伶牙俐齿。”
赵渔没搭理他的打岔:“这事本就是场误会,孙尚不过巧遇大人,大人的侍卫过于紧张,才有这场闹剧。”
“放心,我等会儿就把他还给你,我捉他,不过是想听你说说话而已。”
“薛大人何苦把自己说得如此情深义重,若是能在不伤根本的情况下动了孙尚,你岂会将他还给我?”
“在下告辞。”
赵渔其实不想来见薛琅的,但也有些好奇薛琅前两个月伤成什么样了,便来了。
如今看来,倒还真让她失望。
只是刚走到门口,背后响起薛琅势在必得的声音:“薛苓,总有一日,我会让整个西洲臣服于我脚下。”
赵渔脚步微顿,而后自顾自地走了出去。
薛琅的确是个很厉害的人,心机谋略优于常人,尤其是薛家在西洲,一开始就占据优势,薛家起初虽不管西洲内政,但西洲七万兵马一直在薛家手中。
虽早几年,子晔发现他的企图后,也开始手收兵归伍,如今也有三万人马,若是动武,他们但根本不是薛琅的对手。
可惜使用武力的成本太高,说不准两败俱伤,赵渔知道他没想要一个满目疮痍的西洲城,只接下来小两年,薛琅也没遮掩他的意图。
先是离间陈周两家,甚至不惜娶周家女郎为正妻,在周家放松警惕时,吞并周家大半钱粮,接受处理周家西洲内务的大半权利,当然他们陈家也没放过这个机会,得到周家一半商号。
接着,薛琅开始争取宋平卫支持,宋平卫是大安两万驻军将领,不过宋平卫始终不为所动,西洲不乱,不影响商贸之路,就绝不干涉西洲内政。
于是小两年后,即使周家落败,陈家隐隐弱势于薛家,但两家仍旧分庭抗礼,相互制衡。
若是没有外力推动,这样的平静应该能维持几年,最后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只这一日,赵渔正在陪同陈子晔处理政务,下属突然急急来禀:“公子,夫人,大安派了使臣来往西洲。”
赵渔和陈子晔对视一眼,立刻让人打听。
原来,几月前,薛琅再次上书大安陛下,道西洲群龙无首,内斗不休,百姓难以为生,望大安陛下指一城主,还西洲安宁。
大安本就是天朝上国,四海小邦莫不臣服,甚至立王储继皇位都要得到大安朝廷的允诺,前几年,西蜀某属国臣子谋权篡位,当朝皇子逃往大安,验明证身后,大安率军八万,灭乱臣,还王位。
但其实,三四年前薛琅就上过书,但当时大安并未有任何反应,似不愿干涉。
“因这次有人帮薛琅谏言。”
“是谁?”
“吴宽。”
吴宽曾是大安派往西行的使者,十年间,曾几次经过西洲,但吴宽和薛琅关系泛泛,甚至隐约和他们陈家更亲热。
思及此,赵渔不由哂笑,关系亲疏不一定重要,财帛利益更动人心。
“不过除吴宽外,还有位使臣?”
赵渔揉了揉额头:“谁?”
“听说是大安兵部侍郎,裴钰安。”
赵渔猛地站了起来。
与此同时,离西洲三百里地外。
“临嘉,不知陈,薛二家,你看好谁为西洲之主?”
“可先听吴大人高见?”
“我去往过西洲几次,和薛,陈两家如今家主都打过交道,薛家薛琅内有乾坤,且重敬我朝,可堪大任。”
“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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