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世番(终章)-《宠妃的演技大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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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满京皆知,晋王夫妇不睦,他们若想一同出府,少不了乔装打扮。
女子梳妆,如冷水沏茶,根本急不得。
萧聿仍坐在她身后等,和早上不同的是,男人眼底再无幽怨。
扶莺忍不住心道:这晋王殿下,性子怎么如此阴晴不定?早上姑娘化妆,他还沉着脸,跟欠了他债一样,怎么这会儿,又成了温柔体贴的好郎君了?
扶莺正腹诽着,萧聿起身走过去,单手支着梳妆台,空着的那只,则扳过她的脸,笑道:“我来给你画。”
苏菱把手中的眉笔递给她。
男人俯下身,寥寥几笔,就将人改了容貌。
见此,扶莺表情渐渐失控。
这描眉化妆的闺中手艺,得练多少年?
殿下,别不是在外面藏了人吧......
扶莺“一语成谶”。
没过多久,京城便传出了流言,晋王殿下在外养了一位美人,不仅常带她去渝风斋吃饭,还护的十分紧。
这一世萧聿的风流名声远胜从前,毕竟男人酒后逢场狎个妓,与外面实实在在养个人,到底是不一样的。
楚后起初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多参手,可随着时间流逝,皇帝的身子越发差了,她坐不住了。
永昌三十八年,春节前夕。
楚后把萧聿唤到宫里,深呼一口气,正容亢色道: “与苏家的婚事,是你亲自求来的,你非要让阿菱如此难堪吗?”
“究竟是哪家的姑娘,勾了你的神!”
萧聿默了半晌,才道:“她虽出身低微,但儿子真心喜欢。”
一听低微,楚后当即变了脸色,“是良家,还是妓?”
瞧瞧,到了这会儿,良家和妓的意义又不同了。
若是平民百姓的女儿,哪怕身份低些,以后事成,也可送进宫,做个贵人,但若是妓子,那就是史官笔下的污点,便是真心喜欢,也留不得。
萧聿整衣敛容:“儿子定会处理好此事,不会落人口舌。”
“简直荒唐!”楚后拍案而起,戟指怒目:“你竟为了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如此冷待自己的正妻?”
萧聿起身作礼,“儿子知错,愿承责罚。”
楚后眯眼看了看他。
她这个养子,虽然后院荒唐了些,但行事一向沉稳。
近几年,燕王和成王在朝上斗愈发厉害,萧聿明面上无心争储,只在吏部谋了个差事,但却在暗中提拔了日后的几位寒门名臣,又借着楚家的手,做了几件有益于家国的大事,使得楚国公格外欣赏他。
楚后想起了长兄对他的评价,胸怀大志,腹有良谋,韬光养晦,大有可为。
娘娘,楚家赌对了人。
到底不是亲生母子,楚后也不想因此伤了与他的情分,须臾,语重心长道:“我知你不喜阿菱,但她到底是你正妻,身后还有镇国公府在,无故不可废,三郎,给她一个孩子。”
“陛下身子大不如前,你也该有嫡子了。”
萧聿蹙眉,“勉强”应下。
苏菱做晋王妃这两年,和前世一样,依旧没有孩子。
不同的是,这辈子可没人怪苏菱的肚子不能生,因为是个人就知道,晋王不喜她,家都不回,哪来的孩子?所以楚后在这一世,根本没提过纳侧妃之事。
苏菱每次入宫,都是一袭淡雅的素裙,就像是在深闺中饱受摧残的小白花。
痴、怨、寂寞、委屈,全都写在了那双隐隐发红的眼睛里。
楚后望之,只能轻声安抚。
世间万物,冥冥中自有定数,有些运道能改,有些却改不得。
政权更迭,腥风血雨终会来。
比如,燕王依旧死于春蒐虎口之下;比如,成王依旧在皇帝崩逝前夕起兵夺位;再比如,镇国公依旧不遗余力地扶持萧聿做上了那个位置。
新帝登基,年号改为延熙。
年初,皇后被诊出身孕,正是大喜时,皇帝养在宫外的心上人悬梁自尽,一具尸体抬出小院。
当晚,皇帝夜临坤宁宫,发了好大的火。
皇帝的韵事,无人敢置喙,但朝野上下都在心里猜,这事定是苏家做的。
萧聿面色阴沉数日,朝中大臣你瞅瞅我,我瞅瞅你,都暂且歇了把女儿送进宫的心思,不过,高丽仍是把李苑送进了大周,两国邦交,该收,只是李苑还未踏入宫门,就被萧聿送去了成王的封地。
成王一听萧聿千里迢迢送了个女人过来,顿时心生不喜,可李苑是高丽姿色最盛的公主,肌肤白的如同明珠,性子柔顺乖巧,成王见了人,心立马就软了,立即封为侧妃,日日逮着她就亲,越看越喜欢,成王妃气的鼻子都歪了。至此,成王府的后院便再无宁日。
冰雪消融,草长莺飞,转眼便至延熙元年,二月十六。
朝廷里出了大事。
巳州边界,齐军来犯,边境摩擦不断,阆州总督一封奏折递到京中,恳请支援。
镇国公苏景北,此时正站在养心殿外,准备主动请缨。
盛公公挺直了腰身,高呼,“宣,镇国公觐见——”
镇国公道:“劳公公通传。”
盛公公躬身,眉开眼笑道:“镇国公客气了。”
镇国公跨过门槛,盛公公的嘴角的笑意瞬间收起,一挥手,养心殿周围的宫人、太监,撤了个干净。
吹过,茂密的树叶簌簌作响,养心殿内茶沸、磨墨,论边疆战事,君臣和睦,一切如常。
忽一道银光闪过,白色窗牖上,泼洒上一束红光。
陆则手中的绣春刀血液不停流动,朝刀尖汇聚,“吧嗒”一声,坠落在地。
陆则浑身紧绷,颔首屏息。
萧聿走过去,搓了把矾砂,伸手卸下了一张人.皮面具。
他看着地上的男人,短暂错愕后,恢复了神色,对盛康海道:“宣,大理寺少卿,苏淮安。”
盛公公得令,立马唤来一个腿脚麻利的小太监,道:“镇国公在养心殿突发心疾,眼下生死未卜,陛下命苏少卿立即入宫,记住了吗!”
內侍颔首,“公公,奴才记住了。”
镇国公大将军在战事前夕突发心疾,死于宫中。
这下可真算是炸了锅。
近来几日,朝中重臣府邸,彻夜燃灯不熄,都在议论此事。
有人分析,时机太过凑巧,保不齐镇国公是被敌国细作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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