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过了二月十号,剧组里的气氛逐渐躁动起来。徐洛阳站在穿衣镜前,造型师和助理正往他身上披盔甲,因为太重,卢笛还在旁边搭了把手。 接收到卢笛的眼神,徐洛阳轻咳了一声,笑着开口,“芳姐,眼看还有一个星期就要过年了,过年的时候,我们组里放假吗?”说完,他又一脸紧张地等答案。 唐芳半点不委婉,“按照以往的惯例,不放假。” 褚卫国内国外两边拍戏,为了提高效率,省去剧组工作人员的磨合时间,所以有一套自己的固定班底。像唐芳这样的造型师,已经跟了褚卫好几部戏了,对导演的习惯非常清楚。 听到这个回答,徐洛阳和卢笛对视一眼,两个人的心都碎成了八瓣。 不过高强度的拍摄让徐洛阳一踏出化妆间,就本能地收起了感伤春节都不放假的心思。正是凌晨,王帐外,火把染红了夜幕,身披铠甲的群演已经到位,褚导站在一个一米多高的架子上,正在调试设备。徐洛阳也不需要谁提醒,自觉站到了定好的点上。 不过他才站了两分钟,打光师就仰着头和架子上的褚导吵了起来,褚导说话冷淡又毒舌,打光师就是炮仗,为了争论出这场戏的光到底要怎么打,战势火速升级。 目测十分钟肯定吵不出结果,徐洛阳又不想被任何一方拉入战局,于是端着小板凳坐远了一点,还很有闲情逸致地开始往自己手掌心上擦药膏——戚长安带过来的药膏效果特别好,没两天,伤口都差不多愈合了,只剩了几道浅浅的疤痕。 想了想,徐洛阳又让卢笛用手机给他拍了一张全身照,确定照片里的人英姿勃发,这才发给了戚长安,还附带一句自我评价,“朕尽显天子威仪!” 徐洛阳原本以为凌晨四点过,戚长安肯定在睡觉,没想到对方几乎秒回,“吾皇国运隆昌。”明显是还没睡。 看着这句话,徐洛阳打字的手一顿,干脆发了条语音过去,“长安,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基本他发语音,戚长安只要方便,就会跟着发语音。 戚长安这一次回复得要慢些,“吃了药没那么难受了。” 徐洛阳很熟悉戚长安的语气,听出来这句话里明显有些虚弱,他正担心,屏幕上又跳出了一条消息,“可以开视频吗?” 想都没想到,徐洛阳就发了视频邀请过去。很快,戚长安就出现在了手机屏幕上。他应该是靠在床头上,脸色苍白,穿着黑色的睡衣,领口松松散散的,可以看到锁骨。 下意识地凑近了些,徐洛阳担心,“你怎么又瘦了?是吃不下东西吗?” “嗯,天气太冷,胃口不太好,不过没什么大问题。”戚长安看着他重甲加身的造型,笑道,“吾皇凌晨拍戏?” 觉得“吾皇”这个词被戚长安说出来,莫名得非常苏,徐洛阳抬手碰了碰头上戴着的金冠,小心地点点头,“对啊,这次要拍的场面很宏大。”一边说,他拿着手机晃了一圈,给戚长安看周围的情景,“我还好,中间抓紧时间睡了三个小时,褚导他们才辛苦,都熬的通宵。” 他又用手指戳了戳屏幕,“真的好些了吗?梁丘有没有跟着你?” “跟着的,他住在隔壁。”戚长安放松地靠在枕头上,含笑道,“看到你之后,好多了。” 心跳乱了一拍,徐洛阳耳尖有些发烫,正好看见褚导在向自己做手势,于是他加快了语速,“导演在叫人了,你一定一定要好好休息,药记得吃,注意身体。” 看着一脸病色但依然对着自己笑的戚长安,他心里涌起了一阵酸楚,不由道,“你要好好的啊。” 戚长安点头,“好,你去拍戏,我马上就睡。” 挂断视频之后,徐洛阳把手机扔给卢笛帮忙拿着,想了想又不放心,叮嘱道,“要是长安打电话过来,一定要提醒我,如果我在拍戏,就给我打手势。”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已经脑补了七七四十九种假装ng的方式。 看卢笛点头,徐洛阳才走到了镜头下面。 这场戏是皇帝子楚御驾亲征,惩处武将的戏。子楚性格诡异善变,很难讨好,手腕强硬,又不是个听劝的皇帝,听说敌军一连攻克的三城,便亲自押着粮草到了前线。 此时,子楚坐在高台上,旷野的风声猎猎,燃烧的火把将黑夜换成了白昼,王战旗上绣着的五爪黑龙几欲噬人。 他手上把玩着翠色的琉璃盏,殷红的嘴唇轻佻,尾音微微扬起,“众位将军怎么不说话了?” 座下的将领没人敢抬头。 子楚笑容加深,猛地将手里的琉璃盏掷了出去,“啪”的一声,碎片四溅。他站起来,左脚直接踩在了面前的案几的,身体前倾,眼神阴鸷,似笑非笑,“都拿朕当傻子是吧?以为朕困于深宫,长于妇人之手,就什么都不懂。” 说着,他放缓了语速,吩咐近前侍卫,“把朕的王、杨、赵三位大将军,都拉到帐外斩了。” 近卫行动迅速,很快就把人拖了出去。 子楚这才重新站好,缓声道,“想退守两城、将城池拱手让人的,通通以叛国罪论处,众卿想试试吗?” 众武将纷纷下跪,“臣不敢!”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