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白骨累累的缘由-《驭鲛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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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年大雪纷飞。

    天下乱之已久。

    纪云禾已经记不得自己在牢里挨过了多少日子。北方的叛乱已然变成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苦寒境”的人和大陈国朝廷的交锋频繁得已经不再新鲜。大国师失去了讨论的兴趣,是胜是负都懒得再与纪云禾说。

    他每日只拿本书到牢里来看,好似只要顺德公主没有生命危险,他便不会出手干预一般。

    纪云禾倒是并不排斥他。左右他不来,就没有人再来了。她一个人整天蹲在牢里,非给憋疯了不可。大国师是给自己找了个伴,也让纪云禾得到了一丝慰藉。

    “大国师。”纪云禾在牢里闲得无聊,拿破木条敲了敲地板,“冬天太冷了,给个火盆呗。”

    大国师翻着书,看也不看她一眼。

    纪云禾不消停,继续敲着地板道:“那你手里这本书什么时候能看完?”纪云禾问,“我上一本已经看完很久了,你抓紧些看,看完给我呗。”

    “上一本书看完了,我问你几个问题,然后再把这本书给你。”

    “又来……”

    纪云禾一直觉得,这个想为天下办丧的大国师,其实就是一个内心孤僻到偏执的孤寡老人。世人都怕他,可纪云禾觉得,与他相处,比与林沧澜相处,舒适许多,甚至比之后的林昊青都要好相处很多。

    因为,她在大国师面前,不用算计——在绝对力量面前,她的算计,都无足轻重。

    这样反而能让她找到更自恰的角度,去与他相处。

    “问吧,又是什么问题?”

    “第一页,第一行,笔者‘欲行青烟处’,然则青烟在何处?”

    “在此处。”

    大国师挑眉。

    纪云禾笑着继续说,“上一本书,《天南国注》,笔者以梦为托,借梦游天南国,写遍天南国山河湖海,然则却一直在追逐一人脚步,此人在她梦中,白衣翩翩,长身玉立,举世无双,所以她愿追随此人,走遍天下。最终因此人而沉溺梦中,在梦中而亡。

    “笔者欲行之处,并非梦中天南国,欲寻之人,也并非梦中那个影子,而是在梦外,只是此人太高不可攀,难求难得,令她宁愿沉睡梦中,直至梦竭命终,也不肯苏醒,面对一个自己永远得不到的人。”

    大国师闻言沉默。

    “上一本《天南国注》和上上本《长水注》还有上上上本《吟长夜》,都是同一女子所著吧?”纪云禾打量着大国师。

    “你如何知道是女子?”

    “还如何知道,这字里行间的相思之意,都要溢出来了。你说我要如何知晓?”

    纪云禾一边敲着破木头,一边道:

    “这书中,相思之情万分浓烈,然则这文章立意也困于相思之中,再难做高,文笔有时也稍欠妥当。这书让我来看,足以令我看得津津有味,只是,不太符合国师您的身份吧,你这日日研读这种女子相思之作,莫不是……”纪云禾打量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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