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可以亲吻新娘了-《那片蔚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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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可以亲吻新娘了

    秦陆焯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决定送蔚蓝回蔚家住几天。

    只不过刚回家的蔚蓝并不知道,而远在海南的蔚建勋意外接到一个电话。

    那边电话里的人一开口就自我介绍道:“蔚先生,您好,我是秦克江。”

    蔚建勋愣了,特助告诉他的时候,他有点儿摸不着头绪,他不记得自己和这位秦部长有过接触。

    秦克江客气地说:“我儿子秦陆焯,如今正和您的千金谈朋友。”

    蔚蓝的男朋友?

    蔚建勋这才明白过来。

    他忙道:“秦部长,您好,还麻烦你这么晚打电话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是这样,我和我夫人都希望能正式拜访你们,所以才冒昧打这通电话。”

    蔚建勋笑道:“您实在太客气了。”

    “应该的,毕竟作为男方应该礼数周到,提亲该准备的,我们都不会亏待蔚蓝的。”

    蔚建勋彻底愣住了。

    提亲?

    这是怎么回事?

    电话挂断,秦克江看着对面坐着的人,哼了一声:“现在满意了吧?”

    秦陆焯伸手摸了下自己的鼻尖,这是他习惯性的小动作,一般人注意不到。

    秦克江知道,他不好意思的时候,就会这么摸自己的鼻尖。

    这小子……想不到都三十来岁的人了,还有觉得害羞的时候,秦克江忍不住摇头笑了起来。

    他一笑,秦陆焯自然抬头朝他望过来。

    秦克江摆摆手,过了半晌,开口道:“难得你开口求我一次。”

    秦陆焯这人脾气硬,是不轻易低头的那种。

    秦克江指着他说道:“人家可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勉强答应见面的。

    到时候你得好好表现,别让蔚蓝父母挑出你的毛病。

    别人家养得这么好的姑娘要被你拐走,你小子心里要有点儿数。”

    “知道。”

    这次秦陆焯挺认真地回答。

    蔚建勋这边挂断电话之后,想了想,还是给严枫打了电话。

    严枫刚洗完澡,原本正拿着电话想要不要给蔚建勋打过去,电话就响了起来。

    她低头一看,哈,两人倒是挺心有灵犀的。

    “老蔚,你还没休息?”

    严枫看了一眼时间,快九点了。

    蔚建勋原本在处理公务,还有明天的稿子,他要上台发言,特助提前都准备好了。

    严枫在想,要不要把蔚蓝和秦陆焯的事情告诉蔚建勋。

    之前她确实有些反对,毕竟他们这样的家庭在孩子的婚事上,完全不考虑家世背景也是不可能的。

    谁知她犹豫着,蔚建勋已经开口道:“对了,你见过秦部长的夫人吗?”

    严枫一愣,道:“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随后,蔚建勋就将今天秦克江打电话的事情告诉她,说道:“回头,你给蔚蓝打个电话。

    既然是谈了恋爱,也该先让我们知道,免得让咱们这般措手不及。”

    严枫想了下,还是先跟蔚建勋说了实话。

    说完,她听着那头的动静,半晌,倒是蔚建勋笑了声,说道:“合着家里头就只有我一个人不知道?”

    “也不是有意要瞒着你,只是你事多人忙。”

    “我就是再忙,女儿的婚事还是有时间过问的。”

    这边,蔚建勋声音微微拔高。

    严枫听着他的口吻,知道他应该有些生气。

    这都多少年的夫妻了,严枫自然摸准了他的脾性,赶紧说道:“谈恋爱,哪有马上就见家长的道理,我当时也是凑巧知道的。”

    “谈恋爱?”

    蔚建勋哼了一声,“人家今天打电话过来,可是明明白白地说了,是要上门提亲。”

    严枫倒是没在意,淡淡地表示:“还不是咱们蔚蓝出色,让人家巴巴地上门。”

    蔚建勋笑了一声,显然这话,他也是赞同的。

    不过他也说道:“我已经跟秦部长约了时间,等周末的时候,他就会带着夫人还有那小子一块儿上门,你也准备准备。”

    “这么快?”

    蔚建勋叹了一口气:“虽然人家说了,但我也没一口答应。

    毕竟还不知道蔚蓝跟对方相处得如何呢,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估计他们小情侣之间肯定是事先通过气的。

    回头我给秦部长回个电话,邀请他们周末过来。”

    说完,蔚建勋追问了一句,“你见过那小子,觉得怎么样?”

    “没怎么接触,长得倒是配得上咱们蔚蓝。”

    之前严枫之所以反对,就是怕蔚蓝在外面被人骗了。

    毕竟现在这年头,不单单是女人为了上位才会不择手段,不少男人也同样想走捷径。

    当时她就觉得,秦陆焯皮相太好了。

    后来她确实找人调查了,是个中型物流公司的老板,但公司成立年份短,他能做到如此规模,按说也是个人才。

    因为同样是做物流的,所以严枫才更担心秦陆焯是怀着什么目的才会接近蔚蓝。

    好在后来证明,确实是她想多了。

    他要是真想走什么捷径,自家的家世就足够了。

    蔚建勋一听,挑眉道:“光论长相?”

    严枫一笑,倒是安慰他说:“你女儿那个眼光,你还不知道?

    挑剔得要命。

    能入得了她眼的,你觉得会是个平庸的人?”

    蔚建勋倒是相信这个,两人这才挂了电话。

    第二天早上,蔚蓝在外面跑了半个小时,回家的时候,严枫刚从厨房出来,一见到她便说道:“赶紧上去洗澡,早餐都准备好了。”

    蔚蓝点头,等她冲了个澡下来,餐桌上已经摆满了丰盛的早餐。

    蔚蓝端起面前的牛奶,刚喝了一口,严枫像是想起什么,说道:“对了,你爸爸昨晚打电话回来,这个周末,秦部长和他夫人会来咱们家里。”

    “秦部长?”

    蔚蓝眨了眨眼睛。

    “就是你男朋友的父母。”

    要不是蔚蓝勉强克制,估计这一嘴的牛奶就该喷了出来。

    等她用餐巾擦了擦嘴巴,这才问道:“他们过来,有什么事情吗?”

    “提亲。”

    严枫同样优雅地用餐巾擦了擦嘴角,慢条斯理地开口道。

    清晨,阳光从餐厅的落地窗照射进来,坐在餐桌旁边的姑娘原本柔美的脸颊泛起微微的红,透着说不出的娇艳。

    恋爱中的姑娘,身上总是在不经意间透着幸福的气息。

    肖寒他们开始了对明恒的严密监控,只是他这人实在是太没疑点了,每天不是在学校里上课,就是给学生做心理咨询。

    他在学校里的名气很大,长得儒雅斯文,又是从美国回来的年轻教授,别说学校里一众单身女老师,就是女学生都心动不已。

    连着跟了几天,他们不仅一点儿线索没找到,反而连跟着他的人也开始有点儿怀疑。

    那人回来就问肖寒,到底是谁给的线索,这就是个普通的大学老师。

    肖寒听完,皱着眉头,把人赶了出去。

    回头他便给秦陆焯打了电话过去,他说:“再过两天,我的人就该撤走了,没证据,我们也不可能无限制地在他身上浪费警力。”

    “不是浪费,而是你们没找到。”

    秦陆焯站在办公室窗边望着外面,语气坚定地说道。

    肖寒揉了揉头发,压低声音说:“焯哥,现在都只是怀疑。

    我们根本没有确凿的证据,哪怕是能把他带回来问话的证据都没有。”

    “调查过他的背景吗?”

    肖寒点头:“他是在单亲家庭长大的,母亲是苏州人,从小跟着母亲和外公外婆。

    后来出国留学,背景简单。”

    母亲是苏州人……秦陆焯在椅子上坐下,又问:“炸弹有线索吗?”

    肖寒又叹了一口气,低声说:“炸弹虽然是自制的,但是制作十分精密,具有稳定性和可控性,杀伤力很大。

    而且炸弹上没有任何可用的指纹,看得出来制作的人极其小心。

    我觉得确实不像个人作案。”

    肖寒忍不住问道,“焯哥,你再仔细想想,你最近有得罪什么人吗?”

    “佛域。”

    秦陆焯吐出这两个字。

    肖寒一愣。

    秦陆焯低声说:“还记得我受伤的事情吗?

    当时那个人就是用炸弹自杀。

    你有那个人的资料吗?

    调查他,说不准,顺着这条线,咱们能找到想要的。”

    显然秦陆焯提供的这条思路,肖寒确实没想过。

    他虽然没在现场,但也听说过当时的惨烈,据说那个引爆炸弹的人是佛域身边的得力干将,那么佛域对秦陆焯定然会更加怀恨在心。

    毕竟当年阮坤死在秦陆焯的手上,如今他又在追击秦陆焯的路上一再受挫。

    就在肖寒要挂断电话的时候,秦陆焯又叫住他。

    “还有事儿吗?

    老大。”

    肖寒又忍不住喊了这个称呼。

    “阮坤有三个儿子,阮谦是长子,偏偏他没能继承阮坤的事业,你觉得他会不在乎吗?”

    肖寒瞪大眼睛:“你是说让阮谦出来指证佛域?

    虽然他们是有利益之争,但是做这种反骨仔的事情,阮谦以后也不用在道上混了。”

    秦陆焯笑了声:“你还是先跟广西警方那边联系,或许他们会有些关于佛域的资料。

    还有那个炸弹,既然这炸弹制作得这么精良,那么能做出它的人,在道上就不是无名之辈。

    这样的东西也不会是第一次出现,去查查这几年边境有关爆炸的案子,如果不行,就联系越南警方合作,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

    都说女人的第六感十分灵验,作为刑警,对于罪犯,秦陆焯也有种比一般人更加敏锐的感觉。

    在他做警察的生涯中,这种感觉一次又一次指引着他前行的方向。

    秦陆焯低声道:“明恒绝对不是无辜的。”

    片刻后,肖寒失声道:“老大,你不会是怀疑这个明恒就是佛域吧?”

    怎么可能呢?

    一个是心理学教授,一个是道上赫赫有名的人物,这两人怎么可能……

    秦陆焯扣着手机,轻声说:“你见过佛域吗?

    警方能找出一张他的照片吗?”

    为什么他会这么神秘,或许就是因为他在隐藏着什么。

    “三爷,您已经在这里耽误了太久,大少爷那边可是蠢蠢欲动。”

    电话那头阮勇劝说道。

    明恒坐在椅子上,微微转过椅背,身后是书房的落地窗,窗外是漆黑夜空。

    他一直不觉得自己是越南人。

    他自小出生在苏州,待在外祖父和外祖母的身边,况且他父亲虽然是越南人,却是正统的中国人血统。

    如果不是为了给父亲报仇,他根本不会染指家族的产业。

    那些脏事儿,他一点儿也不想碰。

    明恒单手撑着脑袋,冷淡地道:“阮谦的事情,我自有分寸。

    你们只要盯紧他就行。

    还有上次汽车爆炸的事情,警方一定在追查炸弹的来源,你们最近都给我小心点儿。”

    阮勇不在意地说道:“三爷,您也太小心了。

    放心吧,咱们做这个也不是头一回,警察根本找不到证据。”

    对于阮勇的自信,明恒皱眉道:“别把中国警察想得那么没用,小心点。”

    此刻,阮谦怀中抱着一个金发洋妞,身材更是前凸后翘。

    这几年越南的娱乐场所中,有不少东欧的洋妞。

    阮谦年少的时候也在西方国家留学,跟洋妞交往过,这会儿正亲热着,就被手底下的人打断了。

    自打上次被明恒发现之后,他手上的产业又被夺了回去,眼看着反击的机会越来越小,阮谦心底自然着急。

    手底下的人来回报三爷这段时间都不在大宅中,听到这个消息,他眉头一皱,问道:“老三去哪儿了?”

    原本他也不知道明恒不在,是他的心腹提醒他,最近大宅那边可太安静了。

    安静自然是好事,只不过过分安静,那就不一定了。

    “我有个朋友认识在大宅厨房里帮忙的人,他说最近大宅已经有好几天没人送新鲜蔬菜进去。

    三爷在家的时候,绝对不会有这样的事情。”

    阮谦将怀中的女人推了下去,又把无关紧要的人都赶了出去。

    他眯着眼睛,饶有兴趣地望着手下:“什么意思?

    你是说老三不在家,却又装作在家的样子?”

    那人点头。

    阮谦摸了摸下巴,不解地问道:“老三搞这出干吗?”

    他望着对面,对面的人也眼巴巴地望着他,气得阮谦一下把身边的酒杯砸了过去,骂道:“你过来跟老子说这些废话,难不成还要老子给你出主意?

    !”

    身边人都知道阮谦的脾气,他模样看着斯斯文文,性情却格外暴戾。

    即便被砸了个酒杯,手下人也不敢反驳。

    倒是阮谦砸完人之后,又坐回椅子里,不解地说:“你说,他这会儿会在哪儿啊?

    这么神神秘秘……”阮谦也陷入思考当中。

    谁知手下人突然说:“阿太出事之后,据说三爷把自己关在房中好几天,大宅那边就特别安静了。”

    阮谦听到阿太这个名字,当即冷笑了一声:“阿太死了,他自然伤心。”

    他口吻轻蔑,丝毫不在意地说。

    阿太原本是他父亲手下的得力干将,阮谦还挺欣赏他的。

    谁能想到,他竟是父亲留给老三的人。

    阮谦想到这个心里十分不满,父亲太偏心了。

    只是如今他连跟父亲吵架的机会都没有了,阮坤死后,他的偏心显露无遗,阮谦却是连争辩的机会都没了。

    “我听说阿太是在追那个中国警察的时候出事的,三爷一直想着替阮老大报仇,如今又添了新仇,您说,三爷会不会亲自去中国,找那个警察?”

    手下斟酌着说道。

    阮谦当即喊道:“怎么可能,老三又不是疯了。”

    他说完之后,朝着手下人望了一眼。

    老三这个人,面上瞧着清冷,什么都不在乎,其实心底还是很重情的。

    他没回来的时候,给老头儿报仇的事情,对谁都没提过。

    毕竟做他们这行的,都有个心理准备,富贵险中求。

    有时候阮谦也觉得,老头儿疼老三是对的,毕竟他是唯一想着给老头儿报仇的。

    “也还真有这种可能。”

    阮谦手撑着脑袋,在最初的震惊之后,又觉得有这个可能性。

    他说道,“你去给我查查,看看老三到底在耍什么花招呢。

    中国他都敢去,他还真是不怕死。”

    “大少爷,三爷可不是不怕死。

    毕竟不管是越南警方,还是中国警方,都没三爷的资料。

    当然,别说警方了,就连咱们这些人,都没资格见三爷。”

    就连阮谦每次跟他见面,两人都是隔着一道帘子。

    阮谦一想,说道:“我就知道,这小子一直这么贼。

    小时候老爷子就不让他跟我们住一起,底下那些叔伯都没见过他,如今他掌权了,还是这样神神秘秘的。”

    “正是这样,警方才抓不住三爷啊。”

    手下人轻笑道。

    阮谦一愣,谁知手下人又低声说,“其实大少爷您一直想着怎么打败三爷,完全没这个必要。

    如今不管是越南警方还是中国警察都想着怎么抓住三爷,只不过苦于没有机会……”

    阮谦眯了眯眼睛,朝他望过去。

    半晌,他低声说:“你的意思是,让我出卖他?”

    “大少爷,这……”手下人忐忑地望着他,也不敢说是,也不敢说不是。

    如果真的能借助警察的手,除掉老三……阮谦虽然性情暴戾,却也不是完全没脑子。

    况且这几年来,他一直被佛域压制着,对他早就不满了。

    至于所谓的兄弟情……像他们这种家族,手足相残,简直就像是预先写好的剧本。

    他挥挥手,说道:“你先去给我查查,看老三如今到底在哪里。”

    等那人出去之后,阮谦开始翻东西,翻了好久,总算找到了相册。

    这还是他母亲留给他的,只是他从头翻了一遍,都没有老三的照片。

    说起来,虽然他从年少时候就知道有这么个弟弟,但是一直以来,父亲对他们母子都保护有加,他只知道老三出生在中国,后来移居美国。

    对于这个亲弟弟,更多的信息,他压根没有。

    甚至回想上一次,他们面对面见面,还是老头儿死之前的四五年。

    那时候佛域尚且年轻,穿着一身白衣白裤,站在大宅的观赏鱼塘旁边,手里端着木质鱼食盆,正给水里的鱼儿喂食。

    “你是谁?”

    阮谦至今都记得他问佛域的那句话。

    尚且还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人,只是轻描淡写地扫了他一眼,并未说话。

    阮谦一向眼高于顶,如今他主动搭讪,对方还不给自己回应,自是不爽,正想着要教训一下这个在自己家里还敢这么嚣张的臭小子,谁知旁边就有个下人走了过来,恭敬地说道:“佛域少爷,老爷请您过去呢。”

    这一声称呼,叫阮谦一愣。

    顿时,他明白了面前这人是谁。

    佛域将他手中的鱼食盆递给旁边的下人,转身便要离开。

    而觉得自己被无视的阮谦自然不痛快,伸手就要去拉他,却不想被佛域闪身避开。

    佛域安静地回头看着他:“我知道你,阮谦。”

    阮谦一想到那次见面,心中还是觉得不痛快。

    他们虽是亲兄弟,见面却仅仅几次,他对佛域的长相只有个模糊的印象。

    他只记得他长得并不是很像阮坤,估计应该像他母亲。

    阮谦坐在椅子上,沉思了许久。

    突然,他想起他父亲五十大寿那次,佛域也是在场的。

    那一次家里请了摄影师,专门给他们拍了照片。

    只不过,那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那会儿佛域也才十来岁吧。

    阮谦猛地站了起来,走出去。

    外面管家见他行色匆匆,赶紧问道:“大少爷,您这是要去哪儿?”

    “开车,去我母亲那里。”

    他这里没有当时的照片,不过他母亲那里,可就不一定了。

    万一有呢……

    转眼就到了周五,蔚蓝晚上给严枫打电话,说晚上不回去吃饭。

    她跟秦陆焯也好几天没见面了,今天他终于抽出时间,两人约了一起吃晚餐。

    不到六点,秦陆焯就开车在她工作室楼下等着。

    还有几天就是农历新年,街道两边已经开始有了新年的氛围。

    就连蔚蓝的工作室也从之前的圣诞节装饰转变成了新年装饰,蔚蓝自然也开始考虑给员工放假的事情。

    “放假?

    我们估计要迟点儿。”

    秦陆焯坐在车上,轻笑了一声。

    蔚蓝点头,又问道:“你们年会办过了吗?”

    秦陆焯:“下周办,要不跟我一起去?”

    蔚蓝微怔,过了片刻,反问道:“以什么身份?”

    “老板娘。”

    他斩钉截铁的三个字顿时让车里的气氛变得有些甜,似乎连车里的暖气都带着蜜糖的味道。

    三十岁的男人哄起自家女朋友来,也是格外浪漫。

    谁知秦陆焯这车子开了许久,都没到地方,蔚蓝有些惊讶:“咱们这是去哪儿?”

    “吃饭。”

    蔚蓝无奈地道:“秦先生,您这车子都要开出城了,确定是要去吃饭?”

    秦陆焯转头望着她,说:“怎么,怕我卖了你?”

    半个小时之后,秦陆焯的车子在一家私人会馆门前停了下来。

    两人下车之后,就有人上来接过秦陆焯手里的钥匙。

    蔚蓝跟着秦陆焯走了进去,里面的侍应生上前询问他们是否有预约,秦陆焯报了个包厢号。

    进到包厢里面,蔚蓝打量了周围一番,头顶的吊灯璀璨明亮。

    室内空间很大,墙壁上挂着壁画,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香。

    脚底下的地毯十分柔软,勾勒着精致的图案,为整个包厢添色不少。

    “这里的菜很有特色?”

    蔚蓝简单地问道。

    秦陆焯点头:“确实不错,待会儿你尝尝。”

    因为是秦陆焯选的地方,蔚蓝翻了翻菜单,最后还是把点菜的事情交给了他。

    服务员上菜后,蔚蓝尝了尝,确实不错。

    特别是有一道樱桃鹅肝,鲜美异常。

    谁知吃到一半的时候,蔚蓝刚抬头,眼前突然一片漆黑。

    怎么回事?

    她惊讶地眨了眨眼睛,几秒后意识到是包厢断电了。

    她开口问道:“是停电了吗?”

    随后,她伸手去摸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却听到秦陆焯低沉的声音:“没事,你坐着别动,我去看看。”

    蔚蓝开口说道:“我手机有电,你先别动,等我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

    秦陆焯站了起来,在蔚蓝摸到手机的时候,又说道:“你别动,小心碰到桌子上的菜,免得烫到手。”

    蔚蓝知道他是担心自己,刚想说自己没那么脆弱,就听到包厢门被敲响,秦陆焯起身走了过去。

    临走的时候,他趁着周围一片黑暗,利用自己刚才的记忆将蔚蓝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顺手摸走了。

    他走过去跟服务员说了几句,回来之后无奈地道:“服务员说这个包厢断电了,应该是保险丝有问题。

    她们给我们安排了隔壁的包厢,咱们换个地方吧。”

    蔚蓝也没想到,这样的私人会所还会中途掉链子。

    于是,她起身,可是在桌子上摸了半天,居然都没找到自己的手机。

    她疑惑地问:“我的手机去了哪里?”

    “算了,咱们先过去,待会儿让服务员找到送给我们。”

    秦陆焯伸手抓住她的手掌。

    蔚蓝也没多想,只是好奇地看着他在黑暗中自然地穿行,问道:“你能看得到?”

    秦陆焯得意地笑了声:“小看你男人?

    这种漆黑的环境算什么。”

    好在蔚蓝此时也渐渐适应了包厢里的黑暗,模糊地看见了包厢里的摆设。

    当秦陆焯牵着她的手往左边走的时候,她还惊讶地问:“房门应该是在另外一个方向吧,你是不是走错了?”

    秦陆焯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媳妇太聪明了。

    蔚蓝刚问完,就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她记得她进来的时候,在这个包厢只看到一张门,难道这里还有一张暗门?

    可是这张暗门,秦陆焯又是怎么知道的?

    她没有疑惑太久,因为当她被牵着走进另外一个房间的时候,前方突然亮起一个巨大的屏幕。

    借着屏幕的光,蔚蓝看清楚了周围的情景。

    这一看,连她自己都倒吸了一口气。

    她竟然置身于一片森林中,甚至闻到了独属于草木的那种气息,虽然淡淡的,却绝对不会错。

    大屏幕上,影片已经开始播放。

    蓝天、陆地、白云,还有一望无际的绿色森林,那样茂盛又带着勃勃生机。

    随着一阵清朗水声,一头小象出现在屏幕当中。

    蔚蓝望着那头活泼的小象,它在溪水之中伸出自己的小鼻子,没一会儿,它应该是吸满了水,竟扬起小长鼻冲着天空喷洒了起来。

    一道彩虹,随之出现。

    影片并不算长,只有短短的一分半钟,前一分钟都是小象快乐地生活在森林之中,慢慢长成一头大象。

    而当一声枪响后,整个屏幕变成了血红色。

    随后,一个血淋淋的镜头出现,画面中,已经成年的大象被挖掉了半张脸,而一双手拿着它雪白的长牙。

    蔚蓝瞳孔微缩,没一会儿,她微垂下眼眸。

    当她看到最后“蓝&陆基金会邀你一同关爱野生动物”的字样时,霍地转头看向身边。

    此时,灯光骤然亮了起来。

    秦陆焯那张英俊的脸出现在她的面前,眼神灼热地望着她。

    他说:“蔚蓝,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我也想跟你一起做你想做的事情。

    蓝天、陆地,这是你和我,也属于它们。

    我以我们的名义建立这个基金会,就是为了保护你所珍惜和为之努力的东西。

    希望有一天,它们能欢快地享受这一片,蓝天陆地。”

    蔚蓝,秦陆焯。

    她没想到,他们的名字竟还有这样美好的寓意。

    “感谢Kaka,将你带出那片森林,然后,让我遇到了你。”

    她看到秦陆焯慢慢地屈膝,看着他双手拿着戒指,就那么单膝跪在她面前。

    她也见过别人求婚的场景,彼时,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面对这个场景时,会是怎样的心情。

    现在,她知道了。

    她的眼睛眨了眨,眼角已泛出泪意。

    他说:“嫁给我,蔚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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