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萧则行视角(二合一)-《白莲花掉马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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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则行左撇子,先前孟元曼不在意他如何,只要不缺胳膊少腿就行;孟云秋对自己要求严苛,但鲜少要求他一个孩子。

    还是老爷子瞧见了,硬生生地逼迫萧则行改掉用左手的习惯,要求他必须使用右手。

    为了磨萧维景的性格,老爷子请来一位专门教授山水画的老师,顺便让萧则行跟着一起学习;萧维景对此兴致缺缺,没什么耐性,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倒是萧则行认认真真地完成老师布置下来的任务。

    萧维景画到一半就开溜,笔和书都胡乱堆放。

    他不喜欢自己动手收拾。

    书房门开着,萧则行将自己刚完成的画放在矮台几上,准备晾干墨后再收起来;尚未来得及整理砚台,听到一声稚里稚气的“哥哥”。

    他转身,看到了一个白白净净的小团子。

    小团子扎着两个小丸子头,眼睛乌溜溜,葡萄一样,大红色的小裙子,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萧则行问:“你是谁家的孩子?”

    小团子不说话,她的目光被旁边矮几上的画吸引住了,迈着小短腿跑过去,看了一阵子画,又仰脸看萧则行,笑起来甜甜的:“哥哥真好看。”

    萧则行没有和小孩子打交道的经验,他刚准备叫人把小团子领走,这个小团子就好奇地伸手,摸了一把刚刚碾好的墨,肉乎乎白白净净的五根手指在墨水里戳了戳,就要往自己嘴巴里放。

    要不是萧则行眼疾手快,及时拉住她的手,成功阻止,这小团子还真的要傻乎乎地把墨水吃了下去。

    抓住小团子的手力气大了些,小团子一撇嘴,大眼睛看着他,眼泪就啪嗒啪嗒地掉,委屈巴巴地哭:“哥哥打我。”

    萧则行被小团子的眼泪弄的手足无措,不得已,俯身抱住她:“好了好了,哥哥不是故意的,别哭了好不好?”

    小团子抽抽噎噎地,小手一甩,几滴墨汁溅到他刚刚完成的画上。

    萧则行也顾不得了,只想着怎么哄好这个小家伙。

    眼看着她伸着脏乎乎的手要抹眼泪,萧则行不得不抽了纸巾,耐心地给她擦拭干净手指,笨拙地哄:“别哭了,哥哥不怪你。”

    小团子虽然瞧上去肉嘟嘟的,但并不重;至少对萧则行而言,抱起来这么个小家伙轻而易举。

    他不知道小团子是从哪里来的,头疼不已,准备抱着她出去找佣人。

    刚刚出门没多久,小团子就揪住他的衬衫,急切不已地开口:“哥哥哥哥,厕所厕所,糖糖想嘘嘘。”

    萧则行听她说话,顿时神经紧绷,立刻往卫生间的方向走。

    小团子腿短,走的慢,真要是放她自己磨磨蹭蹭地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卫生间。

    萧则行不得不严肃脸警告她:“你再忍忍,千万别——”

    一句话没说完,他敏锐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缓缓地渗入他的上衣。

    起初是一点,慢慢地是一片。

    紧接着听到小团子弱弱的声音:“晚了,哥哥,已经嘘嘘完了。”

    萧则行低头,看着小团子仍旧揪着他的衣服,对着他露出无辜且甜美的笑容。

    萧则行面无表情地把小团子放下来。

    她红色的裙子已经湿了好大的一片,一脸的天真无邪,叫他:“哥哥,你能带我去换衣服吗?”

    萧则行按住太阳穴。

    小孩子不懂事这很正常,不能打孩子毕竟她啥都不懂……

    冷静下来之后,才将她交给佣人。

    离开前,小团子穿着**的裙子,丝毫没有愧疚之心,还礼貌彬彬地朝他挥手道别:“哥哥再见。”

    萧则行挥手:“再也不见。”

    萧维景听到这件事,足足笑了半个小时,才幸灾乐祸地告诉萧则行:“这小姑娘叫糖糖,是棠爷爷的孙女,爷爷可宠她了。尿你一身算什么?就算是她尿老爷子一身,老爷子也绝对不会生她一点儿气。”

    说到这里,萧维景又笑:“也亏得你脾气好,要是她敢尿我身上,我能直接把她打到连她妈都不敢认。”

    萧则行并没有理会萧维景,他洗了好几遍澡,换好衣服,正耐心地在被小团子弄污的画作上添上几笔。

    几团墨点,顿时成了盛开的梅花。

    一个不怎么熊的熊孩子而已,萧则行并未放在心上。

    以后只要别再来惹他就行。

    一语成谶,他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小熊孩子,直接被老爷子打包送去大洋彼岸求学。

    高中、大学、工作,萧则行独身一人在异国,从零开始,生意越做越大,公司员工人数越来越多。

    除却工作之外,萧则行对消遣娱乐兴致不高。

    萧则行并非不重欲,只是更加严苛自律。

    在他眼中,一味屈从自己欲、望的人与野兽并无太多不同。

    25岁那年,萧维景千里迢迢投奔而来。

    “二叔,”萧维景直言,“我过来躲躲婚约。”

    萧则行知道老爷子亲自给萧维景指派了婚事,对方就是那个五岁时候尿他一身的“糖糖”。

    萧则行平日不会过多参与他人私事,只是想到那个糖糖,忍不住提醒:“不管喜欢还是不喜欢,都要和人家好好聊一聊,一味躲着不是办法。”

    萧维景惆怅不已:“其实那小姑娘长的还可以……等等吧,等等再说。”

    萧则行不置可否。

    他对人的外貌并不过多看重。

    婚姻本就是该两人携手共度余生,人都会老,容貌总会衰减;比起来相貌,他更倾向于一个人的品行,以及性格。

    这大抵是孟元曼为他留下来的心理阴影。

    迄今为止,萧则行的择偶条件仍旧只有一条。

    喜欢就好。

    旁的那些条条框框都是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设置再多的条件,都抵不过真正的心动。

    萧维景抵达北欧之后,萧则行发觉这个大侄子性格纯良,被宠溺太过,并不适合商界的尔虞我诈。

    这样一眼就能看出的东西,萧则行不信老爷子不明白。

    萧则行摸不清楚老爷子是什么意思。

    他早非幼时会对父爱尚有期待的那个家伙,比起来这个,萧则行考量最多的,还是老爷子默许萧维景来这里的隐藏含义。

    萧则行从不会为他人做嫁衣裳,北欧的公司深层人员运作,萧则行不会让萧维景接触到,其他方面都亲力亲为,教授与他。

    独身在异国他乡多年,老爷子与萧则行的联络并不深厚;唯独在萧则行名下的公司成功在美国上市当晚,老爷子破天荒主动打了电话过来,道了一句祝贺。

    老爷子第二次主动打电话过来,是萧维景跟着他学习的第四年。

    老爷子说:“则行,你回来,我把明建给你。”

    萧老爷子想让他接手部分事业,不要求萧则行能做出多么大成就,只要求他别像萧维景一般败家。

    然而老爷子不知道,萧则行从来就不是循规蹈矩的人。

    萧则行接手明建之后,先大刀阔斧地精简人员,手腕强硬不输当初老爷子半分;又在老爷子不知情的状况下,拿下两块不被老爷子看好的土地,完全与老爷子意愿背道而驰。

    老爷子气的骂了他两个小时,一晚上都没睡觉。

    萧则行快刀斩乱麻解决完公司的事情,心情愉悦,短期休假中,顺便去见了堂哥准备收养的那个孩子。

    初见惊艳,这个叫“唐釉”的女孩,明眸皓齿,笑起来甜美可人。

    聊天时候,有点点不会令他反感的小聪明。

    萧则行不曾往其他方面想。

    不过一个还在读高中的女孩子而已。

    萧则延选中的孩子,他也不过是帮忙看一看而已,不会再横生枝节。

    只是分别时候,那女孩两通电话的变脸速度令他格外惊讶。

    前一秒还在哀哀戚戚,下一秒就和朋友笑着疯狂吐槽。

    ——本以为只是个软糯糯有点小聪明的小团子,没想到小团子还是辣椒馅儿的。

    挺新奇。

    再见面,是老爷子的寿宴。

    她还是那样清纯无辜的装扮,只是早就见识了她的变脸速度,萧则行再看这个小家伙,怎么看怎么觉着有意思。

    这个有意思的姑娘竟然还会安慰他,说关于他不好的事情一定是狗仔们乱写——事实上,萧则行并不在意那些三流小报如何评价他,更不知道她口中的到底在指什么。

    不过这小家伙对长辈名声的维护,令他十分欣赏。

    完全是出自长辈对晚辈的欣赏。

    真正令萧则行起了疑心的,还是书房外的事。

    老爷子不许任何人挑战他权威,盛怒发火,砸破他的额角;萧则行离开之时,看到她仍旧守在门外。

    一副受了惊的兔子模样。

    她问:“爷爷打你了吗?疼吗?”

    明明手指害怕到不停地发抖,还是忍不住上前,替他擦拭着额头的伤口。

    纸巾贴上他的额头,她认认真真地擦拭着,眼睛明亮。

    一个小辣椒,裹上了一层糖浆糯米,又开始假装自己是个甜甜软软的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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