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203-《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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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兴。”

    二人直起身,隔着一块红盖头对视。

    “再拜——”

    “兴。”

    “三拜——”

    “兴,平身。”

    秦意浓握着绸带的手已经发麻了,她脑子里也是恍恍惚惚的,脚下意识地往前迈了一步,心脏狂跳,迫不及待想去牵唐若遥的手。

    江老窥见她动作,连忙将后一句唱出来:“答谢宾朋——”

    还没完呢!

    秦意浓一个激灵回神,紧了紧那只汗湿的手,和唐若遥一起转向宾朋。

    江老:“拜,兴,再拜,兴,平身。”

    秦唐二人按照口令拜完。

    秦意浓看着他。

    江老:“……”

    不是把程序背得滚瓜烂熟么?这会儿想着新媳妇儿又什么都不记得了?

    江老既无奈又好笑,面色依旧如常,唱道:“送入洞房——”

    这个秦意浓记得,她终于能靠近唐若遥,拉住了她的手。

    肌肤相触,两人心弦同时被拨动。

    唐若遥反手握紧了她,人也不明显地微微依偎进她怀里,秦意浓忍住了直接将她用力揉进怀里的冲动。

    有几人持红灯笼,走到新人前,替她们引路。伴娘们包括林若寒需要走到新人后,和她们一道去新房,继续后面的礼节。

    新人就位了,伴娘那里出了点小岔子。文殊娴哭得稀里哗啦,几近虚脱,坐在座位里起不来。最后傅瑜君和崔佳人合力把她搀起来,跟在了秦唐二人身后。

    “请。”

    一行人缓步离开,从喜堂后出,进入后院。

    众人目送一干人离开。

    司仪拖长了音,抑扬顿挫唱道:“天上牛郎会织女,地上佳人配成双。今日两家结秦晋,富贵荣华万年长!请诸位稍候,一会儿新娘子还会出来行拜见礼。”

    堂内上果品,宾朋静候。

    门外许多看热闹的,佣人们提了几大兜水果、喜堂和零食,给众人分发,到处都欢声笑语。

    后院。

    秦意浓和唐若遥手里已经不再拿着那根彩球绸带了,唐若遥坐在床沿,秦意浓站着,林若寒抢了佣人的活,端来一个红色的托盘,托盘里自然就是一杆喜秤了。

    喜秤挑盖头,是谓称心如意。

    秦意浓缓缓地拿起那杆喜秤,材质是木头的,很轻,握在她手上却像是有千钧重。

    她拿在手上,半晌,旁边围观的群众都心急了,林若寒心头突地一跳,小声催促道:“你干吗呢?”别是跟任星月一样突然脑抽不想结婚了吧?

    唐若遥两只手忍着没有绞在一起,但指节却被捏得泛白了。

    怎么还不挑盖头?

    秦意浓转过脸看跟着来唱礼的江老,一本正经道:“必须这么多人吗?”

    江老:“你的意思是?”

    秦意浓:“能不能只有我一个人?”

    江老:“……”

    唐若遥低着头,脸颊热气上涌,快比盖头还红了。

    她到底在说什么啊,可……还是觉得很开心。

    秦意浓很认真地问:“真的不行吗?”

    江老默然片刻,道:“行。”

    秦意浓灿然笑开。

    林若寒翻了个白眼,看把你给神气的。

    她带头,领着闲杂人等退出去了。

    秦意浓把门关好,走近唐若遥,唐若遥放轻呼吸,看着停在自己眼前的那双红缎绣花鞋,控制不住地绞住了手指,咬住下唇。

    “遥遥?”秦意浓隔着盖头,压抑着什么情绪,轻声和她讲话。

    “是我。”唐若遥应。

    她哭笑不得地心想:难道你还怕我在你眼皮底下被掉包吗?

    秦意浓盯着那块覆面的红盖头,握着喜秤的手往前,轻轻向上一挑。

    她的眼神一瞬间热烈起来。

    唐若遥低着头,有些害羞,慢慢地才敢抬起头来看她。

    她被秦意浓明显惊艳到的目光取悦了,眼睛亮亮地瞧着她,细细地打量她桃花般的面庞,柔声说:“你今天真好看。”

    整整一天了,她现在才真正瞧见她。

    “你才好看。”秦意浓坐下来,将那块红盖头彻底拿下来,放在一边。

    唐若遥本来是偏寡淡的五官,妆容点缀后,少了一分清冷,多了一分明艳,红唇皓齿,眼波流转,说不出的娇媚动人。

    凤冠上的各色珍珠和宝石在烛光下熠熠生辉,衬得皮肤愈发的柔美如玉。

    花容月貌,天上星辰不过如此。

    秦意浓低头凑过来,轻轻地亲了她一下,一触即分。

    没敢深吻,唇妆容易花。

    唐若遥看着她,咬了咬唇,欲言又止。

    秦意浓反应了两秒,笑着张开了手,将她拥入怀中,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蹭了蹭妻子柔滑的脸颊。

    唐若遥用力地回抱她。

    两人同时激动起来,拥抱的力度大得几乎要将彼此融进骨血里。

    连话语都显得多余。

    林若寒在外边敲门,笑声催促道:“好了没有啊?待会儿还要见客呢,别是直接洞房了吧?”

    唐若遥大臊。

    秦意浓吻了吻她的鬓角,在她的耳畔张了张嘴,似乎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没好意思。她低低道:“我去开门。”

    唐若遥嗯声,放开她。

    房门从里打开,秦意浓站在门口。

    林若寒逗她:“你不行啊,这也太快了吧?”

    秦意浓懒得理她,侧身让众人进门。

    江老唱:“进酒,行合卺礼。”

    将葫芦一剖为二,称为卺,所以合卺就是指新人交杯而饮。

    这次是宁宁端着托盘,里面装的是红线相连的两只卺,站在405寝室和林若寒的后面。她个子小,但端得非常稳,一点都不抖。

    比她两个妈有出息多了。

    文殊娴和林若寒分别倒上酒,递给唐若遥和秦意浓。

    秦唐二人高举卺杯齐眉,只饮一半。

    秦意浓面色不改,唐若遥却是微微皱眉,因为酒是苦的。

    她接了新电影,所以后期婚礼事宜基本是秦意浓在操办,这种小细节她不知道,她更不知道秦意浓私底下都试过好几次这个酒了。

    这里头有个说法,葫芦是苦的,里面盛苦酒,象征着夫妻二人在以后的日子里要共甘共苦,携手不离,是个美好的寓意。

    韩玉平和秦意浓商量的时候,觉得这个很好,于是就保留下来了。

    江老唱道:“交杯。”

    两人叫卺杯交还给文、林二人,交换卺杯,再高举齐眉,将对方的另一半酒饮尽,从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也分不开。

    两人对视了数秒,眼底情意涌动。

    众人没出声打扰,等她们自己回过神,伸手将两只卺合在一起,变成一个完整的葫芦,由林若寒用丝带绑起来,放回托盘。

    伴娘们和宁宁都退后,把大空间留给新人。

    江老唱:“解缨。”

    按旧礼这本该是新郎解下新娘头上的红头绳,此刻伸手的却是唐若遥,秦意浓配合地微微低头,唐若遥将她发间的一根红头绳解了下来,两人相视一笑。

    她们互为新娘,不分彼此。

    江老唱礼这么久,心潮也隐约澎湃起来,高声唱:“结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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