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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若遥道：“小学五、六年级，谁叫你出道这么早？”

    秦意浓哼出一声笑，用那种独特的懒散语调道：“合着是我的错了？你这个小朋友怎么倒打一耙？”

    自打她在家里做一只小绵羊后，就很少再展现出这一面，偶尔的流露，比如说中午的那个完全占据主动的吻，都让她心动不已。

    唐若遥缓了缓心脏的压力，停顿几秒，继续道：“我永远记得海报上的样子，慵懒的长卷发，明亮而迷离的眼神，微张的红唇，好像在引诱每一个看到的人吻上去。”

    秦意浓问：“嗯？那你亲了吗？”

    唐若遥说：“我当然没有，但我们班男生好多喜欢你的。”

    秦意浓迅速兴致缺缺：“哦。”

    唐若遥道：“我那时候正在看圣经的故事，看到夏娃哄亚当吃树上的智慧果实，就总是想起你这张脸，如果是你，无论提出任何请求，哪怕是要一个人即刻去死，他也会甘之如饴的吧。”

    秦意浓睁开眼睛，道：“虽然我被夸得有点开心，但你为什么突然夸我？”

    唐若遥笑笑：“我就是想问问你对我的第一印象。”她夸了秦意浓，礼尚往来，秦意浓定然也要夸她一两句的。

    “你是真的在那时候就认出来我是我妈妈的女儿吗？”

    “没有。”秦意浓承认那天晚上她在说谎，“我是上次陪你回家，看到相册才认出来的，先前只觉得你面善。”

    “那你爱我就是单纯因为是我，和我妈妈没有关系？”

    “嗯。”

    “好了，那你对我第一印象怎么样？”唐若遥回到正题，兴致盎然地问。不美好的开始，因为有了美好的结局，也变得美好起来。

    秦意浓像是天降的神兵，踏着七彩祥云的英雄，将她拯救出来。

    秦意浓露出回忆神色。

    那张酒桌上，并不是秦意浓第一次见唐若遥。她想，唐若遥肯定不愿意她知道，她是从自己的酒局上出来透风，不经意撞见她被男人轻薄，男人个子比她还要矮一些，大腹便便。

    那个当时还很稚嫩的女孩下颔绷成一条直线，努力偏头，甩开对方轻佻伸过来捏她下巴的手。

    当时秦意浓喝了些酒，静静地瞧着，眸色不辨情绪。

    关菡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轻轻出声：“秦姐？”

    秦意浓应了句，淡淡收回目光。

    关菡：“我们回去？”

    “嗯。”秦意浓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却看到一双桀骜而隐忍的眼睛，是属于那个女孩的。

    秦意浓驻足，掀起眼皮，望向身旁的关菡，语气平淡至极：“去打听一下，他们俩是哪个包间的。”

    ……

    “第一印象，觉得你……像星星。”秦意浓沉思了片刻，道。

    “为什么？”

    “在发光。”虽然很微弱，连光芒也不是暖的，但就是那么突然的，像一道闪电，骤然撕裂了苍穹，她的世界从此不再暗无天日。

    “这是什么比喻？”唐若遥指尖动作一顿，听不大懂，但不妨碍她的欣喜。

    “不知道，那时候喝多了。”秦意浓莞尔道。

    “那现在呢？”

    “像太阳。”秦意浓没有犹豫地回答。

    “温暖你了吗？”唐若遥笑。

    “非常。”秦意浓仰头，主动吻了吻她的唇。

    唐若遥弯起眼睛。

    唐若遥给秦意浓绑好了马尾，长发妥妥帖帖地贴着头皮，没有把眼睛拉成一条缝那么夸张，但头皮绷紧的感觉让秦意浓觉得新奇陌生。

    “其实妈妈还喜欢给小朋友脑袋上别一朵花。没有花，就送你一个吻吧。””唐若遥弯腰向前，轻轻地将一枚吻别在她的发间。

    唐若遥拿过化妆镜给她看，秦意浓眼神里流露出满意，原样给唐若遥绑了一个。

    两人互相看看，忽而玩心大起，异口同声道：“妈。”

    会心一笑。

    “好了不玩了。”秦意浓脸颊染上一层薄红，说，“宁宁下课该找我们了。”

    唐若遥给她将拖鞋摆好，秦意浓穿进去，两脚时隔接近五个小时，才重新踩在了地面，放在以前，无所事事睡一整个下午，想都不敢想。

    懒是会上瘾的，秦意浓初步体会到了。

    宁宁在客厅看电视，秦意浓简单问了两句“累不累”“喜不喜欢新老师”之类的问题，陪她一块儿看动画片。坐了会儿，唐若遥总觉得少了点什么，还是秦意浓问：“小斐呢？”

    唐若遥到处找不见唐斐，问芳姨说是司机送回去了，明天要上课，他有篇作文没写，还有功课要预习。

    唐若遥走到一旁，给唐斐拨了个电话。

    响了两声唐斐才接。

    唐若遥尴尬道：“小斐。”

    唐斐哟了声，道：“温柔乡里起来了？”

    唐若遥语塞片刻，说：“你走的时候怎么没告诉我？”

    唐斐说：“谁知道你在楼上和姐夫干什么，新婚燕尔，我懂的。”

    “你懂个……”唐若遥额角青筋起跳，秦意浓投来疑惑的目光，唐若遥将那个不雅的字咽了回去，道，“下次记得给我发个消息。”

    “知道。”

    “你晚上吃什么？”

    “面条，我自个儿学的手艺，有空做给你吃，比以前好吃多了。”

    ……

    唐若遥挂断电话回来，秦意浓看她情绪不是很高，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问道：“怎么了？”

    唐若遥说，她问唐斐愿不愿意住到秦家来，唐斐说想先过这个学期，如果她想见自己的话，可以随时接他到秦家。

    宁宁不肯那么快改口叫妈咪就算了，毕竟自己没有生她养她，本质是熟悉一些的陌生人。她以为唐斐这里会比较好说话，这里有自己，难道还不够他搬过来吗？他都为自己搬到首都了，何况区区换一个小区。

    秦意浓沉默了片刻，认真问道：“你最近有些急躁，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唐若遥心里一慌，表面平淡反问：“有吗？”

    秦意浓点头。

    唐若遥心想：还不是为了快点嫁给你，解决不了的事一桩又一桩，猴年马月能顺顺利利地结婚。

    “可能是闲的，就爱瞎琢磨。”唐若遥胡乱找了个借口搪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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