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熊本熊很满意:“那我就随便点了。” “好。” 基本只要不是太冷门的独立音乐,他都听过些,再说这种用来在大街上播放的音乐,应该都比较耳熟能详才是。 然而当伴奏真正响起的时候,顾衍书却微怔了一下。 怎么恰好是这首。 不过也只是微不可察地一怔,旋即就低缓着嗓音开了口。 “田野小河边,红莓花儿开,有一位少年真使我心爱,可是我不能对他表白,满怀的心腹话儿没法讲出来……” 干净清透的嗓音如空山里落下的雪,淡淡而出,破开嘈杂人流,潺潺淌进往来过客的心里。 不少人顿足回首。 正在花店里无所事事摆弄着玫瑰的沈决,也抬起头,透过开满鲜花的柜橱看了过去。 然后就看见人来人往中一只皮卡丘带着永远不变的可爱笑容,唱着首有些悲伤的歌。 沈决记得第一次听顾衍书唱这首歌的时候,声乐老师说他心思太干净,唱不出其中的感情,最后一次听顾衍书唱这首歌的时候,声乐老师又说他的悲伤太浓烈,唱不出其中的克制。 如果现在再让声乐老师来听的话,沈决觉得他一定会说刚刚好。 因为这世界许多事情,总是需要经过漫长的岁月才能明白,而这其中的代价到底值不值得,只有自己知道。 一曲终了,广场上安静得不像话。 直到皮卡丘缓缓鞠了个躬,才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许放放回过神来,捧着小碗上前说着吉利话。 站在人群最前面的妇人已经很上了些年岁,但依稀可见年轻时金发碧眼的美貌,她颤巍巍地掏出一个钱包,从里面拿出一张钱币,用略微有些口音的中文说道:“你唱得很好。你会唱俄语吗。” 付费点歌,很诱人。 但英文就算了,俄语这不是为难人吗。 许放放仿佛看着白花花的银子从自己眼前飘过,十分难过,然后就听到身后响起清冽温柔的嗓音:“您来自俄罗斯吗。” 老妇人点头:“是的。我爱人以前常给我唱这首歌。” 这个年岁的人,一句以前,已经藏了太多生离死别。 顾衍书透过头套的空隙,看见老人眉眼间的思念和落寞,低柔着嗓音:“我会唱,但应该没有您爱人唱得好。” 语毕,熟悉的旋律再次响起。 这次没有了劣质音响的伴奏,独特的清澈声线显得愈发干净温柔,浅淡的悲伤平静地覆盖过空气里每一个分子,细腻又霸道。 即使是全然陌生的语言,也并不影响人们听懂这首歌。 人人沉浸其中。 一曲再次终了。 老人的眼眶有些湿润,唇角却绽放出一个优雅的微笑:“你唱得真好,我想起了我的爱人和家乡。” 顾衍书不顾玩偶服的笨拙厚重,缓缓朝老人行礼:“希望某一天,您还可以见到您想见到的人。” 老人点点头:“会的。你也会的。所以请不要难过。” 顾衍书微顿片刻,而后应道:“好。” 老人未曾多逗留,蹒跚着离去。 有了这个先例,其他围观的人也纷纷效仿起来,点歌的人越来越多,有五块的,十块的,二十的,顾衍书也不嫌弃多少,一一都唱了下来。 即使没有伴奏,但他本身气息充足,共鸣强大,在空旷的室外环境里,极具辨识度的清冷音色反而显得更加特别。 卖唱的人很多。 唱得好的也很多。 但是唱得这么好的却一点也不多,更何况还有这么庞大的曲库存量。 再加上顶着可可爱爱的皮卡丘外型,却唱得如此深情又干净,强烈的反差更让人们心生兴趣。 于是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到处都是人举着手机录视频,不停地上传各类社交网站。 许放放碗里的钱也已经多得快装不下。 但人一多,问题也多。 当许放放再一次拿着小碗上前的时候,听见有小姑娘正凑在一起窃窃私语:“这个声音好像顾衍书啊。” 许放放连忙摆手:“不像不像。” 小姑娘狐疑道:“怎么不像了,顾衍书音色很特别的,我第一次听到这么像的。” 许放放强词夺理:“话筒问题,非本人音色。” 小姑娘更加狐疑:“哪家话筒这么高端?而且你的声音也好熟悉啊。” 许放放装傻:“高端吗?熟悉吗?” “熟……诶!你们看那边是不是有摄影机!” 许放放垂死挣扎:“那不是摄……” “啊啊啊!那肯定是顾衍书!!!姐妹们上啊!!!” 许放放放弃拯救。 这瞒不住了呀! 当即回头大喊,“顾衍书!快跑!你被认出来啦!” 顾衍书正闷在玩偶服里专心致志唱着歌,陡然听见这么一喊,仿佛回到了每一次被粉丝疯狂围追堵截的现场,本能地转身就跑,试图发挥出平时躲私生躲狗仔躲媒体的敏捷身手。 然而忘了此时此刻的他已经不是那个长手长脚的他。 过大的头套挡住了他的视线,皮卡丘的小短腿阻碍了他的步伐,先天性的方向感不佳让他一转身就撞上了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的东西,尽管他觉得自己十分帅气地迈腿狂奔,也改变不了看上去就是一双小短腿在diudiudiu地横冲直撞着的现实。 眼看就要被粉丝们捉拿归案了,皮卡丘的小胖手却突然被稳稳地抓住,耳畔传来一声温沉的低笑。 “傻子,跑错了,这边。”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