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婚后二三事④-《放肆[娱乐圈]》
第(1/3)页
“夫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顺便被带到饭局上的宁宁忽然摇头晃脑,吟出这么一句,她歪头望向秦意浓,邀功道,“妈妈,是这么背的吗?”
秦意浓抬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瓜,奖励她一只剥好的蒜蓉虾。
童言稚语,却振聋发聩。听在文殊娴耳朵里更是让她羞愧得无地自容,还不如一个孩子头脑清明。
傅瑜君她们并不是想给文殊娴难堪,成年人的世界讲究点到为止,唐若遥给文殊娴碗里夹了一只蛋黄蟹,其余两人也招呼她吃。
文殊娴勉强提起唇角笑了笑。
娱乐圈是个大染缸,一潭汪洋,而一个人则是汪洋里的一滴水,大多数时候是被裹挟着往前走。正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文殊娴已经很久没休息过了,没有在家过过一个除夕。不是在跑通告,就是在跑通告的路上。她不想休息吗?她当然想,但太多双眼睛盯着,想看她出丑,想看她过气,想代替她的位置,抢她的资源,做这一代小花的领头羊。她不敢休息,她怕长江后浪推前浪,自己会让人赶上,哪怕她现在如日中天。她只有不停地跑不停地跑,看到广告牌一天一天地增多,代言一个一个拿在手里,银行。卡的余额后面的零越来越多,才能安心。
她放过假,大概一周左右的假期,在家里无所事事地躺着,焦虑得掉了一把头发,好在她年纪尚轻,头发多,禁得起这么掉。第三天就去了公司,让经纪人给她接通告。
很多当红流量艺人都要面对这样的问题,沉淀意味着热度降低,沉淀过后,就算有了进步,再没有人去发现,又怎么样呢?她见到太多充电把自己充糊的例子,也有厚积薄发的,不足十一。
娱乐圈更新换代的速度太快了,三年一茬,一年一割,即使她是有代表作的小花,和普通的流量不一样,她也害怕。读书的时候她成绩只是中等,是靠着405三位学霸带起来的,进了圈大家都有自己的目标,持续不断地努力着,坚定不移。只有她,追求的是红,是人气,本质上就和其他人区别开来。
她是明星,其他人是演员。
许是察觉到了她身上低落的情绪,饭局快结束前,傅瑜君开口问道:“你现在是住在悠山郡的别墅区么?”
文殊娴点点头。
傅瑜君:“明天有通告吗?”
文殊娴:“下午有一个。”
傅瑜君擦了擦嘴,慢条斯理道:“正好,我们晚上去你家玩。”
文殊娴:“???”
唐若遥让秦意浓和宁宁先回家,自己和傅、崔二人去了文殊娴家。文殊娴不愧是新一代“吸金女王”,一个人坐拥富人区的豪宅,里面的装修就一个字:有钱!
豪宅三面临江,打开窗帘仿佛徜徉在水波柔软的江面,江面的灯火一路延伸到远方,星星点点,像流淌在地面的浩瀚银河。
文殊娴从酒柜里取了瓶价格不菲的红酒出来,四只杯子,一人一只。
崔佳人在比她家还大的客厅沙发里滚了又滚,道:“我后悔了,早知道当明星这么挣钱我也来当明星了,还做什么话剧演员?”
她一副“别问问就是后悔”的痛彻心扉表情。
文殊娴素来喜欢和她斗嘴,也忘了饭桌上的事,当即道:“你当娱乐圈是玉米地啊,遍地都是玉米让你这个熊瞎子捡,这么多人,也就我一个人披荆斩棘,走到今天的地步。”
崔佳人一个熊抱,将文殊娴的腰箍住:“富婆抱抱我。”
文殊娴将手里的红酒放下,大笑道:“好说好说。”她说,“要不你去录个指纹?我和保安打个招呼,以后你没事可以住我这里,反正我也不常回来。”
崔佳人却之不恭:“好啊。”
傅瑜君三指托着红酒杯,慢慢地品,道:“知道你有钱,但不亲身体会真不知道你这么有钱,那你这么多年真是没白过,迅速地完成了资本的原始积累,以后可以安心混吃等死了。哎,这酒能送我一瓶吗?”
文殊娴把她带到酒柜面前,豪气十足:“随便挑!”
唐若遥说:“其实到后期钱就是一个数字,秦意浓账上走过的钱我数都数不清楚,一个人能花的也就那么些。只是高压环境下工作久了,习惯了忙碌的生活,放松下来反而会不适应,后来你会发现,你离了地球照样转。”
文殊娴听得很专注,忽然“嗯?”了声:“是不是说反了?”不是“地球离了你照样转”吗?
傅瑜君明白唐若遥话里有话,适时道:“没说反,你离了地球照样转,主语是你,而另一个句主语是地球。地球那么高大上的东西咱们管不着,你能做到的就是做好你自己。”
文殊娴隐隐明白她们今晚来的目的,于是从冰箱里搬出了一大堆易拉罐装的啤酒,都堆在茶几上,四人席地而坐。
唐若遥:“我刚和秦意浓在一起的那一年,她劳累过度,直接病倒送进了医院,住了一个月的院,出行要靠轮椅,医生说幸亏身体底子好,否则能不能恢复真的悬。就算这样,她出院以后,身体也差了许多,精心养了两年才勉强接近以前的状态。”
文殊娴想起自己先前在片场昏倒进医院的事,还有现在随时备在兜里的糖——饮食作息不规律硬生生作出的低血糖,往嘴里送的易拉罐顿住,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秦意浓还有唐若遥呢,自己身边谁都没有。朋友毕竟是朋友,都有自己的工作,不可能时时顾着她,哪怕她交往了对象,大概率不会有唐若遥这样细心体贴,说不定还要自己照料对方。
文殊娴陷入沉思。
傅瑜君现身说法道:“我之前工作和你差不多拼命,也是觉得圈里僧多粥少,你不拼命,凭什么那些机会会落到你头上呢?”
文殊娴点头如捣蒜。
娱乐圈竞争好激烈的,不是谁都是天纵奇才——比如秦意浓和唐若遥两颗紫微星,演技惊才绝艳到导演上赶着等档期。她觉得自己和傅瑜君是一个类型的,天道酬勤,再把勤快丢了,真是老天爷想掉馅饼下来她们都没法接。
傅瑜君循循善诱:“那你知道为什么我忽然不演电视,想去演话剧了吗?”
文殊娴眯着眼想了会儿,道:“不是因为你拿视后了吗?”
“……”傅瑜君嘴角有瞬间的僵滞,道,“确实有这部分的原因,但不是最主要,和话剧导演的接洽是在前年,那个导演很有名,我为了认识他花了不少工夫。”
文殊娴接受了她的说法,问:“那是为什么?”
唐若遥突然冒出来一个想法:该不会是为了追关菡,所以不想再让自己那么忙了吧?
唐若遥在知道傅瑜君暗恋关菡以后,八卦地私聊问过她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行动,不像她的风格。傅瑜君回复她说工作太忙,觉得暂时没法全心投入一段恋情,所以一直默默关注着。
傅瑜君无法洞察唐若遥的内心想法,给出来的回答十分官方:“觉得再这么继续下去,没有进步,我演戏的灵感快被掏空了,已经到了重复表演的瓶颈阶段,想在话剧舞台打开新的思路。”
演员如果频繁拍戏,会不自觉地开始偷懒,形成固定的表演套路。尤其是像文殊娴这样在偶像剧打转的,角色类型差不多的,驾轻就熟信手拈来,都快形成表演记忆了。观众或许看不出来,但演员自身很清楚,她有没有在一部戏里得到进步,有没有收获新的知识,有没有从中充实自己。
傅瑜君是一个很清楚自己要什么不要什么的人,所以一旦她察觉到了表演灵泉的枯竭,便毅然决然地决定不再接新戏,白玉兰奖之后拍的那部也是先前签的。只是没想到,在她决定急流勇退之前,意外获了个奖项,更加促成了她暂退的想法。
文殊娴认真地请教道:“那你不工作不会觉得焦虑吗?不会担心一年以后两年以后再回来,已经没有人找你拍戏了吗?或者以前能演主角,回来只能演配角。”
傅瑜君笑了笑:“当然会,但是人生总是面临选择,不可能两全其美,你现在二十七岁,就算你偶像剧能演到三十岁,三十岁以后呢?”
文殊娴在自家人面前毫无隐瞒,道:“我有开工作室啊,也打算带带新人,以后自己当老板。”
崔佳人难得没有嘲讽她有那个智商当老板吗?
傅瑜君说:“你的计划很好,还是那句话,如果你只想赚钱的话,你现在的发展路线完全没问题。”
文殊娴捏着易拉罐的手指收紧,将自己最深处的隐忧说出了口,很低很慢地道:“如果……我只想着赚钱,和你们没有共同语言,将来会不会渐行渐远?”
文殊娴入圈以后交了许多新朋友,但真正能够无条件信任的,只有她们三个。
唐若遥淡道:“人生本来就有不同阶段,眼下陪伴你的,谁也无法保证会陪伴你一生。”文殊娴眼泪都快出来了,唐若遥话锋一转,仍旧是那副淡淡的语气,“但不管你选择什么样的路,我们都是朋友。”
崔佳人正经道:“一辈子。”
傅瑜君认真地点头:“嗯。”
文殊娴抹着眼泪哭成狗。
崔佳人熟练地举起手机录视频。
文殊娴反应过来以后,追着她满客厅跑。
啪的一声,唐若遥开了一罐啤酒,和傅瑜君碰了下杯,在追逐打闹声中,两人相视一笑。
……
唐若遥是在客厅沙发上醒过来的,文殊娴家的沙发宽敞得可以当床睡,她捏了捏宿醉后酸疼的眉心,吃力地将睡成死猪的文殊娴架在她身上的一条腿搬开,坐了起来。
茶几上的一瓶红酒已经见了底,空的啤酒罐东倒西歪,满地都是,崔佳人躺在铺了羊毛毯的地板上,一只手还虚虚地握着一罐,客厅里鼾声四起。
清晨的朝阳升起来,霞光渐渐晕染城市。唐若遥去洗了把脸,将狼藉的客厅收拾干净,其余三人陆续醒了,揉着眼睛看清对方,迷迷瞪瞪地洗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妈咪!”宁宁一如既往的热情,看到唐若遥的身影出现在玄关便要扑过来。
秦意浓制止女儿,走过来闻见她身上淡淡的酒气,道:“喝酒了?”
唐若遥嗯声:“边聊边喝的,快四点才睡。”
秦意浓没问她聊了什么,只道:“上楼洗个澡再睡一觉?”
唐若遥定定地望着她,软声道:“你陪我吗?”
宁宁悄悄捂眼。
秦意浓看着她的眼睛,发现她眼睛里分明有醉人的桃花,两个小时,按照她对唐若遥的了解,还不够她醒酒的。否则她不会当着宁宁的面说出要她陪这种话。
秦意浓伸出手,唐若遥将手放到她掌心里,步履向前,倾身直接抱住她的腰。
宁宁:哇哦。
“宝宝……”听着唐若遥在她耳畔,伴随温热吐息的低喃,秦意浓确认她是真的没醒酒,于是腾出一只手,朝后摆了摆。
宁宁面露惋惜地回了自己房间,打开一条门缝再次暗中观察。
这一抱仿佛打开了某个开关,唐若遥抱着秦意浓不肯撒手,脸也不住地在女人颈窝里蹭着,像只刚出生不久的小动物一样哼哼唧唧。
继而,她连路都走不稳了,也不知是撒娇还是怎样,全副重量都倚在秦意浓身上。
把小醉鬼弄到二楼去太难了,而且楼梯上下不安全,好在一楼有很多空置的客房,秦意浓挑了一间将唐若遥扶进去。
隔壁的宁宁趁机探出个小脑袋:“妈妈,要我帮忙吗?”
“谢谢宝贝,不用了。”
秦意浓将唐若遥扶到床沿坐下,想去楼上给她拿睡衣下来,唐若遥抓着她的手不放,又贴到自己脸上,傻兮兮地问:“我烫吗?”
秦意浓指腹抚了抚她升温的脸颊,说:“烫。”
唐若遥:“我是不是生病了?”
秦意浓:“没有,你只是喝醉了。”
“我没醉。”唐若遥醉眼朦胧地望着她,噘嘴,“亲。”
双唇相贴,秦意浓浅浅地吻她一下。
唐若遥抬手扣住女人的后脑勺,双唇深深地纠缠。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