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李瓒好笑:“不用……” “不行。你上次送了我一个苹果,今天该我请你。” 他拿手指搔了搔鼻梁,说:“那行吧。” “喝什么?” “伏特加。” 酒保倒了一杯过来。 宋冉问:“你平时喝酒么?” “不喝。不过队里有个俄罗斯人,”李瓒说着,下巴往他队友那儿指了指,“随身带着伏特加。困了喝几口,提精神。” 趁他举杯喝酒,她迅速细细打量他。他今天看上去精神还不错,不像那天那么疲惫。 “你这几天睡得好吗?” “还行。睡够了七小时。” “我今天从早上十点睡到下午五点。外头的迫击炮都没把我炸醒。” 李瓒刚把杯子递到嘴边,听了这话,没忍住噗嗤一笑,微低着头扭头看她:“你是有多困?” 吧台微黄的吊灯光照在他脸上,他眼里的笑意像水,波光潋滟。 宋冉一下子脑子卡了壳,忘了要说什么。 而他仍含笑看着她,等她的回答。 她说:“刚才太吵了,我没听清。” 他于是稍稍凑近她,在她耳边说:“我问,怎么会睡得那么死?” 他的气息拂在她耳上,熨烫的触感传到脸颊上,她热着脸,说:“我也不知道。反正等我醒来,仗都打完了。哦,对了。我住的那个地方,墙壁被炮弹轰得裂开了一条缝呢。” 话音未落,李瓒又没忍住扑哧笑,笑得将额头抵在手背上,手里提着的玻璃杯轻轻颤抖。 杯中冰晶折射着灯光,一闪一闪。 她也憨憨跟着笑,问:“你的酒好喝吗?” 李瓒把杯子放下,推过去她面前,问:“要尝尝吗?” “……唔,好呀。”她一定是两杯酒下肚,所以才那么大胆,她捧起他的杯子,小心抿了一口,火燎入喉,她眉毛揪成一团:“怎么是烟熏味的?像喝了一口子弹。” 他拿手撑着太阳穴侧头看她,再次被她逗笑,笑得肩膀轻抖,唇角扬起的弧度是再也压不下去了。 有什么是那么好笑的呢,好像也没有。 或许,只是那晚的音乐太轻松,酒香太放纵。那样氤氲如雾的灯光,像梦一样,带人远离了战场。 夜已深,酒微醺。年轻人们肆意舞动。 宋冉回头看着他们,歪着脑袋,神情向往。 李瓒瞧见,一时不知是否酒精作祟,问她:“想跳舞吗?” 宋冉立刻摇头:“我跳得不好。不像外国人,好像天生就会跳舞呢。我要跑去跳,肯定很尴尬。” 酒精上头,晕红了她的脸颊。李瓒看一眼时间,说:“要回了吗?” 她点了点开始沉重起来的脑袋,说:“嗯,要回了。” 萨辛正跟那姑娘聊得欢畅。而李瓒的同伴们,身边早围上了妙龄女郎。 宋冉和李瓒对视一眼。 李瓒说:“我送你过去吧。” 宋冉“噢”一声。人从高脚凳上滑下,脚有一丝酸软。她竟不知不觉喝了四杯。 李瓒低头看她的脚,目光上移,落在她的脸,笑问:“喝多了?” “没有。”她抿唇笑,面颊绯红,眼眸含水,直勾勾地看着他。 他目光缓缓移开,指向酒吧门口:“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酒吧。大门关上,歌声和美酒都留在身后,面前是微暗的狭窄小巷。夜里的风穿堂而来,凉丝丝的。 “冷么?”他问。 “不会啦。”她像小鸭子一样扑了扑手臂,“我穿着外套呢。刚在屋里很热,现在这样正凉爽。” 他被她的动作逗笑了,唇角勾起的弧度在暗夜里若有似无。 宋冉尚在辨认方向,李瓒忽问:“想跳舞吗?” 她愣住:“跳舞?” “嗯。”他说,“现在就我们两个人,跳错了也不会有人笑你。” 深夜,安静的小巷子里,月光轻柔,白纱一样铺洒下来。 他轻轻搂住她的腰,她搭上他的肩,手交到他手心。他后退一步,她被牵引着前进;他旋转一下,她跟着轻身飞旋。 他和她都并不太会跳舞,酒精让步伐愈发暧昧摇晃,偶尔轻撞到一起,又不时磕碰一下脚尖,彼此的呼吸若有似无地交缠。 这哪儿是跳舞,分明是小心而隐秘的试探与作乐。 宋冉轻轻地笑,李瓒扬起她的手腕,她在他手臂下旋转着远离开去,又转着圈儿回来他面前。 温柔的月光是无声的音乐,脚步敲打青石板是心间的韵律。天地间一片静谧,只有那布满弹孔和烟灰的断壁残垣见证着一切。 一曲完毕,李瓒松开她,退后一步,煞有介事地颔了下首。 宋冉也假装拉起裙摆,回了个并不标准的屈膝礼。 起身时,她脑袋晃了一下,真有一点点晕了。 他刚要伸手去扶,见她站稳了,又收回了手。因为,舞已经跳完。 两人往回走,渐渐远离那片酒香缠绕的空气。 宋冉问:“你的朋友们都留在这儿么?” “过会儿再来找他们。” “噢。” 石板路坎坷不平,宋冉揉揉眼睛,看不太清,走路高一脚低一脚。 李瓒走在她身侧,低头看着她的脚步。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