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二哥哥-《掌上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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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没什么人,但依旧还是有零星的学生走过,他好像一点儿都不在意,弯着腰把她拢进怀里。
他说他出去走走,过两天要去欧洲,然后转道去冰岛,或者别的地方,总之四处转转。让她好好上课,说会寄明信片给他,还说她毕业的时候,他一定会赶回来的。
她说好,“你不要骗我。”
其实还有很多话想说,但不忍心破坏这样的氛围。
他便笑了,那笑声一如既往的散漫,带着他独属于他的味道。他的目光却是认真的,“好好上课,等我回来。”
她深深点了点头。
他像一阵风,而她在追逐一阵风,她告诉自己不要太执着,缘来缘去,都是天意。
但是没用,她会很想他,上课的时候会想他站在讲台上的样子,想他笑起来时嘴角上扬的弧度,想他生气时会蹙着眉。
想很多,思念成灾。
她努力克制自己不去给他打电话,人有时候很奇怪,越想念越不敢触碰。
她有想过他为什么离开,悯之说他在给两个人冷静期,但她觉得这是很荒谬的,感情需要加温和保温,还没听说过要降温的。
或者他有罪恶感,她还小,比悯之还要小,比他小了五岁,曾经是他的学生,她心性还不稳,而他已经是个成熟的该谈婚论嫁的男人。
悯之悄悄告诉她,“我二哥哥认真了,所以害怕你只是年轻玩玩而已。”
或者他在逃避。
宁宁总是在周三的下午给他打电话,他有时候会不在服务区,有时候会转留言箱,她会简短地说几句,告诉他自己最近在做什么,他有时候会回她,有时候不会。
她第一次收到她明信片的时候,已经快要夏天了,她已经穿起了裙子,明信片上是冰岛的太阳海盗船,还有哈尔格林姆斯大教堂。
背面是他劲瘦的字:冰天雪地的场景,会容易想起你,想再亲吻你唇瓣。
——你那边应该是夏天了,如果可以,拍一张你的照片给我看吧!我记得第一次见你你和悯之在一起,你穿一件水绿色的裙子,头发像海草一样,我说你像海的女儿。
宁宁为此买了十数件新衣服,翻来覆去地倒腾,然后拍照,挑选图片,从上百张照片中,精挑细选了六张发给他。
他回她:“很漂亮。”
也就三个字,她却仿佛得到了全世界,整个人都是甜蜜满足的。
悯之去奥地利做交换生的时候,陆逸之绕道去看她,宁宁抓心挠肺地想见他,她甚至都给自己找好了借口——去看望悯之。
然而最后还是放弃了,只在电话里和悯之说,多拍些照片给她看看。
悯之回来之前说:“我二哥哥给你带了礼物,你要等我回去哦~”
她就一直一直等啊,盼望着,像是盼望圣诞礼物的小孩子,每天都在掰着指头过日子。
悯之要回来的前一天,她都没有睡觉,和悯之约定时间见面,她提前一个小时就到了。悯之捧出来一个小盒子,用细绒布袋子装着,锁边用了金线,还有一个珍珠活扣,要打开必须先拆了金线,悯之微微探头,“神神秘秘的,还不让我知道,让我看看这里面是什么嘛!”
她抿着唇,笑意缓缓地从唇角爬上去,怎么都抑制不住。
“不给看。”
悯之哼了她一声,“有异性,没人性。”
她回到家——悯之去做交换生之后,她就不在宿舍住了,宁宝是只活动需求非常大的猫,她让爸妈干脆在附近买了一套小公寓给她,复式公寓,三层,她自己设计了一个极高的螺旋式的猫爬架,放置在中庭的位置。
她回到家的时候才小心翼翼地用镊子把金线挑开,打开了珍珠活扣,里面的盒子镂雕着繁复的花纹,她至此还是没有猜出来这是什么,盒子是锁扣式的,她打不开。
门铃响了,她去可视屏那里看外面的来客,是个送外卖的大哥,手里捧着一大束的玫瑰,另一只手里提着蛋糕。
“您好,是宁小姐家吗?您的花和蛋糕,麻烦签收一下。”
她略显得疑惑地打开了门,签收完之后看花里插着的卡片。
卡片上没有字,只黏着一枚心形的金属样式的东西,宁宁把它拆下来的时候,心里已经有了极强的预感,然后她用那枚心形金属填补到盒子的空隙,微微转动方向,打开了盒子。
里面是一枚钻戒,还有一张字条。
——不知道会不会唐突,我在楼下。
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到自己手在抖,大脑里空白一片,她穿着拖鞋就那么冲到了楼下。
寒冬凛冽,他挺拔地站着,看见她,忽然笑了笑,张开双臂。
她一把抱住他,眼泪倏忽就落了下来。
“干嘛呀,你是在求婚吗?”
他那样的人,真不适合搞浪漫。
他声音在寒风里显得格外温和,“嗯,你答应吗?”
她或许是脑袋抽了,偏过头傲娇地说了句,“你还没单膝下跪呢!”
他几乎下一秒就单膝跪了下来,手执着她的手,轻轻吻上去,缓缓笑了,“我的美人鱼小姐,你愿意嫁给我吗?我发誓会一直爱你,直到我死去。”
宁宁一直觉得求婚这种行为很傻。
但她现在只想哭。
她眼泪确实在往下掉,唇角却挂着笑意。
她终于哽咽着“嗯”了声,把他拉了起来。
“你今晚可以不走吗?”
他低头给她擦眼泪,笑着点了点头,“可以,你自己说的,可不要后悔。”
不后悔,这辈子都不会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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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是蜗牛。
番外五:大哥哥
尤嘉成功失眠了, 第二天下暴雪, 又停电,窝在被窝里一整天, 她思来想去,也没从“到底发生了什么”的迷思中走出来。
陆季行、尤嘉,陆季行、尤嘉……她默念了八百遍, 也没从这两个词中咂摸出丁点的暧昧出来。
但似乎回忆起来很多事, 比如十六年那年被他堵在餐厅走廊的角落里逼问是不是恋爱了……比如十七岁隔壁学院一个学长似乎想追她,好多次说要请她吃饭看电影,被老哥发现了, 尤靖远在“卧槽谁他么打我妹主意”和“不行不行我妹已经大了”的纠结中, 跟陆季行随口吐槽了句, 陆季行一句“她还小,早恋不可取。”成功让尤靖远的天枰倾斜了, 于是尤靖远举着拳头警告尤嘉, 离那些不怀好意的臭男人远一点……比如她五月份的生日,陆季行总是寄礼物给她……比如十八岁生日, 他寄了一条项链给她,那时候她还在想, 收这种礼物会不会不太好,被尤靖远一句“成人礼嘛!当然要特别一点”给打消了顾虑……
这些好像的确不是正常的哥哥和妹妹的关系,况且他们本来也没有兄妹关系, 顶多是尤嘉自作多情, 总把他当哥哥看。
这么一琢磨, 尤嘉还真的觉得自己像个负心汉。
尤嘉硬生生给自己洗了脑,硬生生给自己掰扯出来一点那什么可以叫做愧疚的情绪出来。
尤嘉在床上翻来覆去,又翻来覆去,最终觉得:虽然很对不起他,但我们真的不合适。
第三天的时候,是腊月二十九,尤嘉终于从终极宅女的状态中走出来,被老哥指使着去给陆季行家里送年货盒子,她想是得好好和人说清楚,是她自己没领会,对不起人家,所以拒绝和道歉一定要真诚。
最好要当面说。
她戴了围巾,戴了手套,把自己裹得像个木乃伊一样就捧着盒子出门了,外面风大雪大,好在没几步路。
刚走了不到五分钟,远远就看见一个人影从转弯处拐过来,个子高高的,穿一身黑色,不急不缓往这边走,尤嘉那时候视力不太好,模模糊糊地就能看见一个影子,等走近了,猛地心跳了一下。
陆季行接过他手中的盒子,歪头看了她一眼,“怎么不打电话让我过去拿。”
尤嘉摇了摇头,“也就几步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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