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反正,只要那位陛下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地待在皇宫内,凡事都是可以商量的嘛。 甚至于,稍稍妥协一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哼着不明就里的曲调,礼部尚书杜宥来到了垂拱殿。 此时在垂拱殿内,似蔺玉阳、虞子启、李粱、徐贯、介子鸱等内朝大臣们,早已到齐,正在内殿批阅奏章,瞧见礼部尚书杜宥满脸笑容地走进来,众内朝大臣心中感觉有点不可思议。 『今日杜大人心情不错啊……』 『难道陛下今日上朝了?』 『不会吧?才装了一日的病,那位陛下不至于这么快就返回朝议才对……糟了糟了,我这次要输。』 在相视几眼后,诸内朝大臣们很默契地交换了几个眼神。 旋即,便有内朝大臣冯玉小心翼翼地问道:“杜大人,今日陛下他……上早朝了吗?” 听闻此言,原本还满脸高兴的礼部尚书杜宥,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顿时间,就见温崎满脸激动地攥了攥拳头,让杜宥看了一个正着。 在直直盯着温崎片刻后,杜宥有些不渝地问道:“温大人,您这是做什么呢?” 温崎被杜宥盯得有点心虚,一脸讪讪地解释道:“这持笔久了,手上未免脱力,故而……活动一下筋骨。” “……”杜宥张了张嘴,无奈地摇了摇头。 在平静了一下心绪后,杜宥开口道:“今日在朝议时,户部尚书杨宜杨大人提出,朝廷当尽快拟定几名「令尹」,前赴三川郡赴任,引导迁民落户,诸位大人可有什么合适的人选?” 平心而论,若在往年,这种事应当由吏部来裁定,但「垂拱殿内朝」的存在,大幅度削减了朝廷六部的权柄。 毫不夸张地说,在目前魏国的朝廷机构中,唯有「天策府」在地位上能与「垂拱殿内朝」相提并论,不过,天策府只负责对外兵事以及对内的监察(防止有人造反作乱),与垂拱殿内朝并无职权上的冲突。 “三川郡的令尹啊。”蔺玉阳摸了摸下巴,轻笑着说道:“这还真是个肥差啊……” 说着,他见殿内诸大臣不解地看向自己,遂笑着解释道:“其实早在五六日前,原阳王世子赵琇就拜访了蔺某的府邸,希望能出任雒城的令尹,再不济,都尉也成……” 听闻此言,前兵部尚书徐贯冷笑道:“原阳王的眼光倒是不俗,可惜,这父子二人皆是贪生怕死的怂包……举荐赵成琇,我觉得还不如举荐安平侯(赵郯)。” 还别说,当年韩国攻打魏国时,原阳王父子在韩军还未渡过大河天堑的情况下,就慌慌张张地从封邑逃到大梁,这非但让朝廷内的大臣多有看轻,就连宗府,事后也严厉惩戒了这对父子。 甚至于,宗府当时的言辞很锋利:不配做赵氏一族子孙! 相比之下,成陵王赵燊、安平侯赵郯这些赵氏一族的王侯,在那场事关魏国存亡的战争中表现地颇为出色,并在事后也得到了宗府的嘉奖。 “咳,不可私议王族。”礼部尚书杜宥咳嗽了一声。 徐贯耸耸肩,说道:“我以为,安平侯赵郯,可以胜任三川郡雒城一带的督护,此人勇武果敢,性格也直爽,不至于会与川雒发生什么龌蹉……” 听闻此言,蔺玉阳、李粱等人默然不语。 莫以为这些位大臣就没有私心,其实他们也有,当然,他们的私心当然不是什么财富,而是另外一个层次的私心,比如说,使士族壮大。 在赵氏一族的子弟中,大多数人都觉得,这个魏国是属于他们的,但士族并不这样看待,在后者眼中,赵氏是赵氏、王室是王室、国家是国家,不可混为一谈。 这些年来,由于大批的豪门、寒门子弟,甚至是平民子弟因为考举而成为朝中大臣,这使得赵氏王贵逐渐失去了对这个国家的控制——这里的赵氏王贵,指的是除了王室嫡系本家这一支以外的分支。 除了宗府这一块外,朝中几乎已经被士族占据,因此,士人普遍认为,由他们士族取代赵氏王贵的时代来临了,但很遗憾,赵氏王贵终究是王室的分家,似成陵王赵郯、安平侯赵郯、上梁侯赵安定等等,依旧有不少赵氏王贵执掌着偌大的权柄,与迅速崛起的士族抗衡着。 在士族眼里,享有种种特权的赵氏王贵是不受待见的,纵使有些赵氏王贵、诸如成陵王赵燊等等,为国家也贡献了许多力量,但士族还是觉得,这些人尽管出了力,但他们得到的则更多——这些人好比是藤蔓,虽然也会协助大树驱逐虫豸,但本身却也在汲取大树的养分,若对此视若无睹,藤蔓终将使大树枯萎。 因此,别看赵氏王贵这些年一个劲地抓权、捞好处,但朝中的士族们,也在有意无意地打压他们。 就比如眼下,虞子启不动声色地说道:“我以为,汾阴令的寇正,才能出众、政绩斐然,可以出任川雒的令尹。” 寇正何人,那可是真正的平民子弟出身——只要不是赵氏王贵出身,无论世家、寒门、平民,一旦登上仕途,那么就可以被列入士族,成为其中一员。『PS:其实士族内部,比如世家与寒门、平民子弟间也有矛盾,但这个时期的主要矛盾,还是王族与士族,可以视为特权阶级与寻常官僚阶级的矛盾。』 毕竟以寇正的能力,日后开辟门第这是必然的。 同理,介子鸱与温崎等人亦是如此。 “这不合适吧?”李粱皱着眉头说道:“汾阴令寇正,那是陛下钦定的内朝大臣,眼下只不过放到地方磨砺而已……” “川雒的令尹,也是一个极好的磨砺之处嘛。”虞子启笑着说道。 而继赵郯、寇正之后,诸内朝大臣们又举荐了几名合适的人选,这些人选当中,既有赵氏王贵、也有士族子弟,这也难怪,毕竟这些内朝大臣们亦有各自的人际交往,就好比前兵部尚书徐贯,他与安平侯赵郯的私交就不错。 商议来商议去,诸内朝大臣们依旧拿不定主意,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立刻就想到了新君赵润。 这是内朝的规矩:凡内朝可以定夺的事,由内朝定夺;若内朝商议不定,则由新君裁定。 “这件事,就由我去呈禀陛下吧。” 礼部尚书杜宥接下了这事,随即,语气不明地补充道:“顺便,去探望探望那位陛下的病况。” 在诸大臣会心的笑容中,礼部尚书杜宥离开了垂拱殿。 而此时,正如杜宥此前猜测的那样,赵弘润正在御花园内,躺在一张躺椅上,懒洋洋地晒着太阳,听着大太监高和禀报今日早朝上的种种见闻。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