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他并没有停下,甚至没有回头,只朗声说道:“夫人不必过于执着。天命注定,也许终究是逃不过的。” 他脚下生风,转过一处花圃便不见了踪影。 恰好看到两个侍卫一左一右站在路边,便问:“可见到一个粗布衣长须髯的陌生男子经过?” 两个侍卫说:“我二人一直守在这里,并没见到什么生人。” 我满腹疑惑,也知道这个史元华不同寻常。可他究竟是什么来历呢?听他话语中句句都在说未来之事,却句句隐晦,不露痕迹。 止步于此,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要觉儿满足于目前的疆域,不再向东边和南边扩张,不要再有杀戮过重的罪孽吗? 我心事重重回到云阳宫。在新的聆音苑里,我供着宇文泰的灵。此刻燃一柱清香,默默无言地守着他。 祈求他托个梦给我,告诉我要怎么做才能保护我们的孩子。 然而一夜无梦。 不久之后,便到了年下。 这一日,许久未见的宇文护忽然来云阳宫向我请安。 片刻寒暄之后,他忽然问:“叔母可曾想过,长安该换个姓氏了?” 我心中一惊:“你是说……” 他不慌不忙从袖中取出一份帛书,恭敬地双手递到我面前:“这是叔父临终前密授于我的。” 我接过来打开,顿时后心冷汗涔涔。 帛书上只有短短几个字:扶宇文觉登基。 他早早就安排下篡位之事! 我猛然想起前些日子在福应寺时史元华说的话:即使不能急流勇退,何不止步于此?若再向前,祸福实在难料。 他果然是未卜先知的能人异士。 原来昔日他是这个意思! 昔年他曾断言,此公子有至贵之相,但恨其寿不足以称之耳。 “不可以!”我脱口而出。 大概原以为我会十分赞同宇文泰生前的意思,此时听我反对,宇文护露出诧异的神色:“叔母为何反对?这可是叔父的遗志。” 我捏紧帛书,竟不知以何言相对。难道要跟他说,因为一个江湖术士断言觉儿篡位之后寿祚不长,所以不能理会宇文泰生前的意愿? “我不同意!”只能这样武断地拒绝他。 “叔母!”宇文护十分不满。 “太师一生忠于拓跋氏,兢兢业业从未有不臣之心。如今他故去尚不足半年,你就要……” “这是叔父的意思。这天下就是叔父留给陀罗尼的。”宇文护打断我,皱着眉头说:“我既受下叔父临终的嘱托,就必要为他完成心愿。” “不可以!”我直起身子,“若觉儿篡位,宇文氏将背负上怎样的千古骂名?你叔父一生经营的事业将化为乌有!” “叔母实在是看不清楚!”宇文护也直起身子,提高了声音,“拓跋氏无能,多少年来这江山全靠叔父独力支撑。若是把叔父呕心沥血一生的江山还留给无能的拓跋氏,才是叔父经营一生的事业化为了乌有!”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