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我有些羞惭,笑了笑说:“不喝点酒睡不着,睡不安稳。” 金罗有些气愤,说:“不就是为了一个男人么,何必如此糟践自己!” 为了一个男人?我头一回听到有人这样说我。 金罗一把抓过奁台上的铜镜塞到我手中:“阿家自己看看自己如今的模样!若是我阿父知道你会成今天这样,当初宁愿绑着你去南边,也不会同意将你送回宇文泰那个狼心狗肺的人身边!” 一句话,又牵出多年前的恩怨。 我呆呆地看着铜镜愣。那里面映出的是我吗?两颊深陷,脸色晦暗,眼角下垂,唇角和眼角有一道道清晰的皱纹。—— 这是一张被酒精摧残殆尽的脸! 我伸手轻抚着那张已经失去弹性的脸。怎么短短一年就成了这幅模样? 金罗在我身边蹲下,说:“宇文泰这样对你,你还留在做什么?你去找我阿父吧,他还是愿意带你走的。” 我的眼眶一下子热了。已经一年多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一下子千言万语要说,却又如鲠在喉。 “家家。”金罗这样唤我,将脸靠在我的膝盖上,“你是我的家家,你是阿父惟一爱过的女人。他至今深爱着你,在你们的爱情里从一而终。你是该属于我们的。去找他吧。” “我……”我艰难开口,“不会去的。” 金罗腾地一下站起来,说:“正月里宇文泰行周礼建六官,封阿父为大司马。阿父向宇文泰辞官,请回武川终老,宇文泰不允。你们俩这一生,为什么都被宇文泰那个狗贼紧紧攥在手中不得脱身?!” 恨恨的,咬牙切齿。 “不要这样说他。他是我夫君。”我轻轻说。 金罗一把抓住我:“家家,你被他折磨得糊涂了。我阿父才该是你夫君。一开始是你们相爱情深!” “不要再说了!”眼泪还是忍不住滑下来。 “家家!”金罗伸手抱住我,“你是我的家家呀,我怎么忍心你在这个地方如此凄凉!你去找阿父,跟他走吧!你们的人生,还有多少年可以犹豫蹉跎?” 我撇过头去不说话。这一生,从没有人问过我,我想去哪里,我想同谁共度一生。 “家家!”见我沉默,金罗无可奈何,片刻沉默,说:“好吧,看来你是铁了心要留在这里。不过你不用担心,陀罗尼刚被宇文泰立为嗣子了。我想宇文泰死后,陀罗尼就会将你接到云阳宫去。至少你的晚年不会太凄凉。” 啊,他最终还是立了觉儿为嗣子。最终也不是按照鲜卑人的习惯立的毓儿。 “已经定了么?”我问。 “至尊已经下诏,封宇文觉为安定公世子。想是不会变了。”金罗撇了撇嘴,“阿家还是在乎这个的。可你却并不完全明白为何是宇文觉却不是宇文毓。” 我看着她。 她说:“我阿父是统万突的岳父。若是他年不幸宇文泰早于我阿父先去了,他们又如此势同水火,他难道不担心我阿父作为外戚专权,夺他宇文氏的天下么?阿家不会连宇文泰的这点心思都猜不透吧?” 陡然想起当年他承诺我要立觉儿为嗣子时神秘兮兮的样子。原来还有这一层考量。原来那时他就想好了,决不让如愿有任何可能插手朝政。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