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回 美名孰可亵-《九云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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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仙不冷不热的一句,让苍郁马上想到,刚才狼吞虎咽啃的羊排,不好意思地垂了首。她以前可是顿顿无肉不欢的,而且最爱香的辣的油炸的,还不如角端呐。如今仗着有法术在身,其实已经够收敛了。但是近朱者赤,她即刻决定,从今往后戒荤腥,因为那都是无辜的生命。

    正当苍郁为如何更多行善而纠结的时候,越云泽又说了一番让她匪夷所思的话:“在行事的过程中,若心中怀有‘行善’二字,就错了。”

    “错了?”

    这回,苍郁彻底晕了,就好像突然被告知,一加一其实不等于二一样。

    越云泽当然看出了她的疑惑,解释道:“长空万里,心无所念。善举,做了就做了,不应怀有一丝索取回报的念头。”

    苍郁还在回味。

    “举个例子,就像当我们看到,有人手里拿满了东西没法开门,就顺手帮他开一下,开过之后就分道扬镳,一丝一毫也未考虑到因果业力,这就是‘无相布施’。只有真正做到,无需以心念约束自己,自然而然不假思索地做出善举,才是真正的顺道、合道。”

    “啊,云仙这么一说,我好像明白了——要使自己的言行,自觉自发就按照行善的要求去做,而不需要提醒自己‘我要行善’,那样就是修炼还没到家。”

    越云泽满意地点点头:“修自己,顺自然,逆劣根,返朴归真。”

    云仙寥寥几句话,让苍郁忽然觉得自己长进了一大块。也许是情之所至,她忽然挽住越云泽胳臂,有些羞涩地说:“云仙,你就像一本读了千遍也不厌倦的书,我真想永远这样,一页一页读下去......”

    说完不好意思地垂下头,手上却挽得更紧了。这让他们看起来,活像一对在闹市中挽手而行的年轻夫妇。

    越云泽着实吃了一惊,不管男女,还从未有人如此待他。他微微眯起眼睛盯住苍郁,心中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异不安感。

    她在做什么,向自己表白么?彼岸在表白之后,功力尽失、坠下九重天的惨状,他至今记忆犹新。

    不对,苍郁不是说过,她对自己没有半点非分之想,只是为了报恩么?也许她方才所说的话,并没有什么特殊意义?唉,女人的心实在搞不懂。

    越云泽一边想,一边不动声色地微微用力,想将手臂抽出来。

    可是,苍郁却将它箍得更紧了,仿佛要用全身的力气抱紧他,还抬头娇羞地望了他一眼:“云仙,我想就这样挽着你,一直走下去......”

    越云泽的手臂一时僵住不敢再动,不知该如何接话才好。

    苍郁却借这个时机将头靠在了他肩上!

    这样成何体统?越云泽不得不用稍大力道,成功地将手臂抽出,有些尴尬地偷望了一眼她的反应。

    苍郁这次没有再强迫,只是默默地低头走着,一言不发,很失望的样子。

    越云泽低下头查看她的表情时,发现她的眼圈竟红了,心里一怔,觉得总该说些什么,可又不知如何启齿。实在没有对待女人的经验。她要是真动了情,那事情可就复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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