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娇宠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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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妱苦着张脸,显然想推脱,沈夫人却不会纵容她,道:“朱筠这一去几年,性情必然沉稳了,不会像以前那样逗你,走吧。”

    沈妱嘟着个嘴,一步一顿的跟着去了。

    闲情池不算沈家正经的客厅,沈妱母女过去的时候,沈平和朱筠就对坐在池边的八角亭中,桌上摆着两碟子蜜饯、两碟糖糕、两碟时蔬,他们一人手中一杯茶,言笑晏晏。瞧那架势,应是在客厅中坐了会儿,就搬到这儿来了。

    朱筠一见了沈夫人就忙见礼,而后含笑望向沈妱,道:“几年不见,阿妱可真长成个大姑娘了。”他这一去几年,相貌和声音更趋成熟,毕竟为官几载,行止也端方了些,单看其仪表相貌,也算是个谦谦君子。可他的眼神却没有太多变化,望向沈妱的时候,是和从前一样的打趣。

    他本就生了双桃花眼,从前下套子逗沈妱的时候也是这样含笑眯眼,叫人觉得像狐狸。

    真是一点都没变!沈妱心中暗骂,却还是施礼道:“朱世兄别来无恙。”

    朱筠眼中笑意未散,等沈夫人落座后他才坐下。

    因他幼年就常与沈家来往,那时候他跟沈明的交情又好,十几年相处下来,沈平夫妇是拿他当儿子看的,又有师徒名分放在那里,倒不必刻意避嫌。

    沈夫人痛失爱子之后,有一阵子就是朱筠在想办法哄她高兴,对他也是格外的疼爱,一面让他尝尝家里新制的蜜饯,一面又问他在京中的境况。

    朱筠答得很是详细,他的口才其实很不错,说话抑扬顿挫,将种种经历和趣事讲来,连沈妱这个心怀芥蒂的都被他吸引住了。

    沈平听完也是满意而笑,“你这一趟上京扬眉吐气,不像以前那样调皮,朱兄总该放心了。他盐政上事务繁忙,虽有你兄长扶持,到底年纪大了容易劳累,上回在衙署见着他,他还抱怨腰疼,有你在,多少能帮他分忧了。”

    “师父高见,父亲也这样夸我。”朱筠笑得有点“恬不知耻”的味道,“我看夫子近来劳累得很,想是征书上事务繁忙。陆叔叔叫我帮着做征书的事情,往后也能为您分忧了。”

    其实按他的官位品级,庐陵书院的院长都得听他的调派,根本谈不上什么帮沈平分忧。

    沈平自然明白这一点,不过他本就无心仕途,这书院的副院长还是为了方便做事才挂上的,自然不会计较这些高低,倒是很感欣慰,将一口酒饮尽,叹道:“不辜负朱兄多年培养啊!”

    也不辜负我多年教导!他的脸上春风得意。

    沈妱已经许久没在沈平脸上见着这般笑容了,想着朱筠能叫她宽慰,也是极好的事,对他的芥蒂少了几分,便问道:“朱世兄,京城那边征书的事你也参与过么?”

    “这倒没有。”朱筠摇了摇头,“此次征书由端王殿下总理,内阁中两位阁老辅助,翰林院的学士们也都被调过去,又有国子监中众人,倒是跟京兆衙门没多大关系。听说阿妱最近帮着整理书籍,功劳不小啊?”

    沈妱在朱筠面前,基本没有过“自谦”和“害羞”之说,将脸儿一扬,“消息很灵通嘛!”

    “过奖过奖。”朱筠显然也不知自谦为何物,帮着沈平夫妇斟满了酒,其乐融融。

    朱筠这回过来,除了给沈平备了一份极厚的礼物之外,给沈夫人和沈妱也都有礼盒相赠。

    沈妱送走了他,回来玲珑山馆拆开时,就见里面是一摞极漂亮的十色松花笺、一方松烟墨、一方端砚、一支令陶笔。这些可都是好东西,十色的松花笺问世不久,在京城中还方便找寻,在庐陵就难求了,至于那笔、墨、砚台,都是出自名家之手,价值不下千两。

    朱筠出手如此阔绰,东西又都挑得甚合沈妱心意,沈妱慢慢把玩着,喜笑颜开。想起一件事时,那笑意就瞬间冻住了——

    朱筠在家排行第三,朱家与沈家又是世交,朱筠依旧有意招入沈家为婿!而且看今日沈平对他那亲近的态度,难道是他师徒俩已经商议过此事,并且有个愉快的结果了?

    猜是猜不透的,只能留待日后探问。

    沈妱不是个藏宝的性子,有好东西就要用嘛,当下研磨铺纸,拿那方松花笺写了一首小诗塞进灯笼里,取个吉利的意思。

    当晚饭毕,庐陵城各处便次第挑起了各色精致的灯笼。

    中秋之夜,这里有燃灯以助月色的风俗,将灯笼做成鱼虫、鸟兽等诸般有趣的形状,糊上彩纸,内里或写点祈求吉利的话,或是放一首小诗,等夜色.降临时便挑在竹竿上,或是垂在房檐下,一家人就着灯笼赏月欢饮,实为趣事。

    待得戌时将半,满城满巷都是华丽精巧的灯笼,就着月色星光,恍若琉璃世界。

    沈平文雅之人,自有一群好友相聚吟诗,沈夫人则带着沈妱观灯去了。

    其实庐陵书院的学子们也有这风气的,像秦愈、董叔谨等人,也大多会在家中赏月完后便去观灯作诗,还邀请过沈妱几次。不过沈家的规矩,沈妱白日里跟同窗们来往均是无碍,但是入夜后就不得再去参加他们的活动了。

    好在除了那些同窗,沈妱还有蒋蓁、陆玥儿等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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