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娇宠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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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听她们一口一个“阿霏”,又是帮着开脱,显然交情不浅。
霍宗清本来就不甚看得上秦霏说闲话的小家子气,登时气不打一处来,见秦霏又露出那副委屈含泪的模样来,愈发觉得此人委实太会做戏,娇柔作态的样子尤其可恨,扬手便给了她一巴掌。
秦霏被那一巴掌给打懵了,耻辱、羞愧、恼怒,万般滋味煞时涌上了心头。她也是秦雄捧在手心里宝贝大的,再怎么顾忌霍宗清的身份,自身又怎会没有傲气,如今霍宗清在外人跟前当场反目,还赏了她这个耳刮子,脸上那里挂得住?
虽然一声没坑,秦霏眼里两行眼泪却是唰的就下来了。
霍宗清才不管她的委屈,她们兄妹在秦府住着,秦雄夫妇向来都是捧着恭维着,连秦霓那样的嫡女都不敢给半点脸色,她秦霏算什么东西?更何况,秦夫人对这个庶女向来都是明捧暗踩,知道秦霏受辱,暗里高兴还来不及呢!
如此一想,霍宗清更觉理直气壮,看都不看秦霏一眼,转身就怒气冲冲的走了。
秦霏呆了一瞬,却不敢就此跟霍宗清分开,忙恨恨瞪了沈妱等人一眼,扭身跟过去了。
在座的五个人都没想到这表姐妹俩风风火火的来闹事,最后又风风火火的闹崩离开,都愣了一瞬,随即忍不住笑出声来。
沈妱最烦秦家姐妹这样挑拨离间的性子,如今秦霏偷鸡不成蚀把米,更叫人觉得痛快,忍不住捧起酒杯,几个人心意相通,均是举杯饮尽,倒有些庆贺的意思了。
蒋蓁笑得最是开心,瞧着陆玥儿,满眼的佩服,“还是你应变得快,我是怎么都没想到反间这法子的。”
陆玥儿笑得无辜,“这能怪我吗?谁叫霍姑娘的事迹各处流传,秦二姑娘又喜好搬弄是非呢。且叫她们各自猜忌去吧。”
这一场小宴到底没被她们搅扰了气氛,几个人依旧高高兴兴的行令玩耍,直至后晌方散。
送走了陆玥儿、韩真和卫嫣,沈妱跟蒋蓁携手闲逛,沈妱到底有些担忧,“霍宗清这一回去,除了恼恨秦霏,必然也会恼恨咱们。表姐你到了京城,兴许还得跟她打交道,可要小心她些。”
“霍宗清这人骄横跋扈,自视甚高,今日也不是我跟她有仇,往后让着她一些也就是了。”蒋蓁倒是看得开,“往后到了京城,侯门之中少不了是非,这又能算得上什么。”虽说看得通达,到底也有些委屈无奈的意思。
沈妱忍不住心中叹气。她和蒋蓁结识多年,彼此的性情最是熟悉,让蒋蓁嫁入侯门之中,委实有些难为了。不过各人自有造化,蒋文英和蒋姨妈既然给她安排了这条路,蒋蓁是别无选择了。
蒋蓁又不放心,道:“倒是秦霏这个人小心眼爱记仇,你往后可要小心。嗐,秦家除了你那个书院的同窗秦愈,剩下的有几个好缠的?我就怕秦霏不敢嫉恨霍宗清,反倒往你头上撒气。”
“那倒没什么,秦霏再恶也只是个姑娘,她能翻起多大的风浪。”沈妱含笑。
因蒋姨妈打算腊月初上京,赶在过年前到达外祖孟家,借着年节里请酒的机会叫蒋蓁多结识些人,如此算来,蒋蓁在庐陵也就能住四个月了。念及今后离别,沈妱母女俩怎么舍得,四个人一直坐到月上柳少,沈妱才跟着沈夫人依依不舍的走了。
往后的几天里,沈妱依旧是书院和沈家书楼两头忙活,好在徐琰这两日又成了见首不见尾的人,沈妱跟他没打过照面,反倒觉得轻松。有董叔谨在书院里帮忙,沈妱做事做得劲头十足。
到了八月初六的时候,沈平一行人顺利抵达庐陵。
彼时沈妱就在庐陵书院的静照阁里,见着沈平一行人进来,登时喜不自胜,忙扔下手中的书,趴在窗口观望。
不过她也晓得轻重,沈平等人显然是刚进城就来了书院,要来复命。虽然端王殿下和薛万荣都不在,主持征书的官员和书院的院长等人却还在此间,难免要上报此行的成果。
沈妱跟沈平分别了两月,这时候心里欢喜雀跃,哪里还有心思细细看书,便趴在窗边,揪着面前的桂花树做耍。好容易等到他们述职完毕,见那两位官员率先离开,沈妱连忙蹬蹬蹬跑下阁楼,到了门口时,就见沈平带着秦愈正往外行。
“爹!”沈妱甜甜一声,鸟儿般飞窜过去。
沈平未料爱女居然就在这里,登时也是喜上眉梢,笑道:“我还以为你偷懒在家,却原来是躲在这里。”
沈妱皱着鼻子哼哼,“女儿最近可乖了,就连楼院长都赞不绝口呢!”说着朝秦愈粲然一笑,“益之兄,多谢你一路照顾我爹爹。”
秦愈陡然见到沈妱,也是满腔激动,碍着沈平在场没敢放肆。这时候沈妱搭话过来,他自是喜悦,道:“是夫子一路照顾教导我,叫我受益匪浅。阿妱,你的腿伤都好了吗?”
“定是好透了。”沈平微笑,“你瞧她跑得比兔子还快。”
沈妱嘿嘿一笑,问道:“你们还有公干么?”
“奔波了三个月,总该歇歇了。”沈平转头向秦愈道:“令尊令堂必然也记挂得很,益之你也先回府吧,剩下的事情我们明日细说。”
“我送先生回去吧。”秦愈久未与沈妱见面,很是流连。
沈平却笑道:“我和阿妱乘马车行得慢,你自回家去,明日咱们还是静照阁里见。”眼角余光瞥见沈妱,又补充道:“这一路我也同你说过许多道理,这回得了闲,你也慢慢琢磨琢磨。”
秦愈向来沉稳不惊的脸色掠过一丝黯然,却也不敢违抗夫子之命,陪着沈平到了门外,便躬身作别,“学生告辞了。”翻身上马时恰看见沈妱正踩着矮凳上车,书院门口的桂花树这时候已经开得香气四盈,有一两串碎花垂下来,擦着她的发髻。
曼妙的背影,灵秀的笑脸,多少个日夜的思念啊。
秦愈一时忘了策马,只是呆在那里,瞧着车帘垂下,马车缓缓驶离,带走一串桂花的香气。
书院门口的巷子里有风掠过,卷起摧落在地的花瓣和残叶,秦愈呆了良久,忽然打了个寒颤。抬头一瞧,天上乌云掩了日头,已渐渐阴沉了下来,巷子里的风声愈发细密,他低头瞧着身上还未换掉的夏衫,觉得周遭陡然添了凉意。
已近中秋了啊,难怪觉出了萧瑟的味道。
而在另一边,沈妱却没有半点悲秋的心思。她缩在马车里,只顾瞧着沈平嘿嘿傻笑,傻笑了半天,又想起郑训的事情来,顿时心中添了伤感,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对沈平说了。
沈平却颇疲倦,为了早些回家,他们返程时是快马加鞭一路疾行,他坐在车里,可被颠得够呛。这会儿一靠马车里的软枕,两个眼皮就要打起架来,勉强考问了几句沈妱这两天的进益,最后还是被沈妱给说得去会周公了。
再一睁眼就已是沈家的门口,这辆马车沈家人当然认识,车子靠近书肆的时候何伯就已兴冲冲的打发人报信儿去了,等马车到了府门前,那门房早就开门相候了。
父女俩下了车,自有人去打点车中物事,他俩才过影壁,沈夫人也已迎了出来。
一家人高高兴兴的给沈平接风洗尘,沈妱又缠着沈平讲后面路途中的趣闻,闲话家常时不觉时间飞逝,展眼便已是暮色四合。
一家人围坐叙话,开心的事情说完,沈妱和沈夫人相视一眼,还是沈夫人开口了,“上月二十的时候,郑老先生去了。”
沈平表情微微一僵,“你说郑……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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