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章 像驯猴子一样调教人-《春秋小领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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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舒笑着反问:“如此,执政还要驯化楚灵公吗?”

    “驯,怎么不驯?一国君主,机会难得,我怎能放弃?”

    其实,楚灵公已经驯化的不错了。当晚扎营的时候,楚灵公不哭不闹,乖乖地在乱军得环伺下住了下来,第二天拔营,楚灵公不等魏舒招呼就已经收拾好行装等待出发,对于他后面步步尾随——也算是步步紧逼的智盈军队,楚灵公完全视而不见……为了奖励楚灵公的乖顺,赵武当晚奖赏后者,邀请对方前来夜宴。

    这次夜宴的格局依旧仿照赵武与智盈曾在新智举行的那场夜宴,满地的灯火灿如星辰,舞女们在灯盏中轻歌曼舞,仿佛天上的谪仙,宴会在一片如梦如幻中举行,具体内容楚灵公已经不记得了,他只记得舞姿妙曼,歌声轻柔,乐声迷魂,那一刻,仿佛天上人间。

    连日的郁闷让楚灵公酒喝得很畅快,什么时候醉的他不记得,到了第二天醒来,魏舒又来催行了,楚灵公急忙问:“昨日献舞的歌姬在哪里,寡人记得曾向武子讨要……”

    魏舒板着脸鞠躬:“君上醉了——自今年起,赵氏已彻底废奴,献舞的歌姬不是奴隶,执政无法决定她们的行止,不过,君上既然开口了,武子已代君上邀请她们的乐舞班前去盟誓台,向诸侯献舞。”

    “她们是支乐舞班子啊”,楚灵公既有失望也有期待:“那还等什么,赶紧动身前往盟誓台。”

    乐舞班子的出现不是赵武的发明,自春秋末,列国兼并越来越厉害,许多失去家园的贵族不得不亲手执贱役谋生。这些贵族手里有点余钱,干不了太大的事业,他们对吃喝玩乐比较讲究,但也只懂吃喝玩乐,于是,乐舞班子诞生了。破落贵族们常常购买几个女童调教一番,或者让自家女儿以及姬妾亲自上阵,以向宴饮的权贵们献舞奏乐为生。

    到了战国时期,乐舞班子的用途再度发生变化,它成了早期的间谍与外交家。诸侯利用游走列国的乐舞班子打探情报,或者对列国权贵进行游说,于是“纵横家”诞生了。擅长通过外交手段达到目的的人,都被称为“纵横”之士。

    赵武手头拥有多支舞蹈班子,一是因为他掌握赵城学宫,学宫里研究艺术的人,不甘心自己的研究只被少数人欣赏,于是赵城充斥着各种风格的乐舞班;其二是赵武来自现代,见惯了明星走穴的做法,对乐舞班子的存在采取支持态度,他没有强抢民女,没有逼迫乐舞班屈辱的献艺。上行下效,晋国的其他贵族也像对待商业演出一样,请客的时候下定金邀请她们来献艺,事后结账放他们离去。

    于是,晋国歌舞班子盛行,贵族之间相互宴请,没几支歌舞班献艺,出门都不好意思打招呼。

    如果这种盛行再加上一个原因的话,那就是晋平公的爱好。晋平公如痴如醉的喜欢音乐,他的宠臣们为了讨他喜欢,自然也十分关注乐舞班的发展,每当乐舞班创造出新的音乐、新的舞蹈,宠臣们便争先恐后邀请乐舞班进宫献艺,晋平公花钱从来不操心自家钱库充足不充足。反正赵武擅长经营,晋平公府库里,金币流水般向里淌,晋平公也流水般向外花,对于他的爱好,更是格外大方。

    在这种情况下,晋国的乐舞班畸形发展。现在,她们的生意已经做到了军中,数只乐舞班一路追着进军南下,此后的日子里,只要楚灵公表现令赵武满意,当晚他就有机会参加赵武的宴会,欣赏到晋国风格的“夜宴”。

    数日后,联军进抵新智。

    楚灵公第一次来到新智,感觉这座赵氏风格的城市很新鲜,入城的时候他还跟伯州犁说:“太宰,我们来的时候怎么没想起经过新智,这座城市真美丽,寡人很欣赏……哦,晋国的城市都是这样的吗?”

    伯州犁翻了个白眼:来的时候你生怕新智发觉,特地偷偷绕过这座城市,从郑国偷越国境。现在你说这话……

    子荡左顾右盼,回答:“大王,晋国国内类似这样石头制作的堡垒城市也不多,比如新田城就还是一座土城。我记得新智过去也不是这样的,养城过去很穷困,其余两县也差不多……哦,我想起来了,新田南郊的情景,与这里十分类似。

    新田南郊有赵武的府邸,他的府邸就是一座石头制成的‘武城(军事堡垒)’,据说这座武城修建好后,南郊新搬来的贵族都把自家宅院修建的与赵府相仿,而南郊旧贵族也开始改建自己房屋。

    没错,街道都是青石板铺路,路两边是阴沟,便于雨季流淌雨水,围绕府院的不单纯是院墙,而是墙楼——向墙壁一样的楼房,平常可以存放日常物品,也可以当做守兵住宅。它临街的一面开着小窗户,战时可以从屋内、从窗户口攻击攀爬的敌军……”

    子荡仰望了一下屋顶,继续说:“屋顶是士卒集结的平台,常常安装着巨型投石车、床弩。相距进的屋子,屋顶还安装着悬桥,平常收起来,战时连通,可以调兵往来,攻击在街道上行进的士兵。”

    楚灵公张了张嘴,马上想到智盈这么做,防范的是谁。他阴下脸来:“寡人很是喜欢这座城市,这三县之地本来就是寡人的土地,寡人很想以主人的姿态巡游在这座城市,令尹可有办法?”

    子荡默然不语。

    楚灵公转向伯州犁:“晋国的城市都是这样吗?”

    伯州犁拱手:“我离开晋国早,赵氏复起不久我便被迫逃亡。在此之前,我倒是隐约听说赵武子重修赵城,把赵城修建的坚不可摧——不过,人修建的城市,人便能摧毁它。人世间,坚固的不是城市,而是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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